130【刺客也要随礼】

靠岸下船，古剑山来到客栈打听：“请问赵先生在哪里？在下慕名前来投奔。”

大掌柜正要回答，徐颖突然过来问道：“阁下何方士？”

古剑山说道：“在下古剑山，原为鄱阳湖水匪，前些子兵败逃亡。久闻庐陵赵先生大名，因此特来投其麾下。”

“你先在客栈住下，明再去总兵府，今天赵先生没空。”徐颖说道。

古剑山问道：“赵先生不在吗？”

徐颖笑道：“今天赵先生成亲，怎有时间见你？”

古剑山只能住进客栈，左思右想坐不住，便背着长剑出门踩盘子。

徐颖已经不在客栈了，他要去吃赵瀚的喜酒。

走着走着，古剑山发现许多百姓，都带着东西朝总兵府涌去。

古剑山来到一个汉子身边：“老表，你们这许多，都去吃赵先生的喜酒？”

那汉子说道：“赵先生要结婚，咱们都是去送礼的。”

“你打算送什么？”古剑山问道。

那汉子笑道：“我是陶匠，送赵先生一陶缸，先生可以泡咸菜吃。”

古剑山瞟了一眼，汉子背着的竹筐里，应该就是那陶缸。他不禁心冷笑，觉得这赵贼真是可恶，借着娶亲来盘剥百姓，连陶缸这种小玩意儿都不放过。

只不过，古剑山渐渐发现异样。因为沿途所见百姓，一个个都很高兴，并无被盘剥的愁苦。

很快来到总兵府外，这里重兵把守四门，无数百姓被堵在外面不得进。

费纯拿着纸质大喇叭，耐心解释说：“各位乡亲父老，赵先生说了，不要大家送什么礼，都好好回家活种地。赵先生也没想着惊动百姓，不晓得是谁传出的消息。特别是身有公务的，按照纪律，不准给长官送礼！乡亲们都回去吧！”

一个农提着竹篮，走上前说：“这位老爷，赵先生结婚是大喜事。我家也没别的，就几个蛋，留着给夫做月子吃。”

“拿回去，都拿回去，”费纯已经说得舌燥，“你们这样送礼，我若自作主张收了，是要犯错误的！”

前来送礼的农民越聚越多，有些偏远地方的百姓，甚至是昨天收到消息，半夜就带着礼物赶来。

快到中午时，总兵府周围，已经聚集数千，而且还在继续增加，就连远处田埂都站着。

古剑山看得有些晕，他又寻了个农民，问道：“老乡，不给赵先生送礼，是不是要遭记恨啊？”

“可不是？”

那农民笑道：“赵先生娶亲都不随礼，这要是传出去了，还不被戳脊梁骨？你看这摇篮，我刚给孙子做的，听说赵先生要成亲，正好拿出来随礼。夫要是生个大胖小子，睡我老李做的摇篮长大，我李家的祖坟都要冒青烟。”

古剑山总算彻底明白，这些送礼的农民，并不是被迫的，而是发自真心汇聚于此。

突然，有一个农民喊道：“赵先生不收，咱们不能不给，我的就放在这里！”

此言提醒了其他农民，纷纷将礼物放在门前空地。而且，他们还很有秩序，放好了就退到老远，并不阻碍其他上前。

转眼间，各种七八糟的礼物，已在门堆积成山。

有村民纳的布鞋，有鸭等禽类，有刚捕捞的鲜鱼，有装在竹篮里的蛋，有板凳椅子等家具，有新麦蒸出的点心，还有许多常用品……都不值钱，却又代表天底下最宝贵的东西。

古剑山就站在那里看着，他是来行刺赵瀚的，此刻却觉得自己不是东西。

这样的哪能杀？

若他真个动手，死后怕是要下十八层地狱！

“赵先生长命百岁！”

“菩萨保佑赵先生没病没灾！”

“夫早生贵子！”

“……”

许多农民放下礼物，远远对着总兵府跪拜，嘴里喊着五花八门的祝福语。

古剑山已忘了自己的任务，他摸遍浑身上下，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礼物。突然，他解下自己的兵器，一把钢打造的双手战剑，捧过去跟村民的礼物放在一起。

古剑山退到远处，整理衣襟，对着大门端正作揖：“叙州秀才古山，恭贺赵先生新婚！”

“咿呀！”

蓦地，总兵府大门被推开，赵瀚带着新婚妻子，携手走到大门之外。

“菩萨保佑，赵先生多子多福！”

“赵先生长命百岁！”

瞬间跪倒一大片，许多刚站起来的农民，见到赵瀚又重新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