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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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行苑，内院。

娄氏翻着第二期《鹅湖旬刊》，费纯跪在她面前不敢说话。

良久，娄氏开道：“瀚哥儿被除名，为何不早点回来告之于我。”

费纯硬着皮回答：“瀚哥说，此事不能立告夫。童生除名之事，已然不能挽回。夫若知道得早，必定与老太爷起冲突。家宅不和，非瀚哥之意。”

“瀚哥儿是你的主子，还是我是你的主子？你怎都听他的？”娄氏质问。

费纯吓得磕：“少爷不在书院，我也不知该听谁的。”

“下去吧。”娄氏懒得跟一个书童怄气。

“是！”

费纯躬身退后。

去到小少爷院中，只见费如鹤正在箭，旁边还站着一个箭术老师。

一箭出，勉强中靶。

费如鹤放下弓箭说：“你何时回来的，瀚哥儿呢？”

费纯低声道：“少爷，瀚哥的名字，被老太爷抹了，他的童生也没了。”

费如鹤顿时惊讶无比：“祖父怎想的？那是父亲让上的户。我这就去找娘亲说道！”

“夫已经知道了。”费纯连忙拉住。

“嗨！”

费如鹤将手中弓箭扔掉，心烦意不知何为。

就像费纯，因为是主关系，跟费如鹤总隔着一层。他无法与少爷心，反而将赵瀚视为真朋友。

费如鹤同样如此，不自觉的轻视费纯，只将赵瀚视为好兄弟，没有把赵瀚当家看待。

但是，赵瀚真的变成家了，这让费如鹤心里很别扭。

……

费如兰快步走进母亲房中：“母亲唤儿何事？”

“你看看吧，”娄氏把杂志递出，“第一篇文章，是瀚哥儿写的。”

费如兰接来过仔细阅读，很快就开心笑道：“写的真好呢，帮咱儿家说话，若真个男平等便好了。”

娄氏突然说：“瀚哥儿的名字，被你祖父从户帖勾掉，他的童生功名也没了。”

“什么？”

费如兰惊得笑容顿失，双拳紧握道：“祖父前番我殉节，此番又将瀚哥儿除名，他是真要致自己的孙于死地吗？”

赵瀚被户帖除名，但依旧是家身份。

而娄氏原本的打算，是让赵瀚考取秀才，再解除收养关系。有了功名，自能立业，费如兰便可嫁过去，既不会委屈儿，传出去也不会失了面子。

现在可好，让儿嫁给一个家吗？

赘都不行，上门婿也必须是良家子！

娄氏叹息道：“你父亲来信，说给你物色了一个贫寒士子。虽只是秀才，却也品行端正，只看明年能否中举。若能中举最好，若是不能中举，你也只能将就做秀才之妻。”

“娘，儿便那般没要吗？远隔千里去找个贫寒秀才！”费如兰的绪有些激动。

娄氏安慰说：“毕竟也是有功名的。”

费如兰突然眼眶湿润，压抑着绪低吼：“望门寡又怎么了？儿也是处子之身，儿也是名门闺秀。在这江西没敢娶，就在千里之外挑捡秀才？若嫁过去以后，夫家知我过往，怎会不招惹嫌弃？到那时，儿远嫁在外，任打任骂，任欺辱，还不如现在就去死，至少能落个烈的名声！”

“你莫要这样想，那秀才品端正，并非薄寡义之。”娄氏劝道。

费如兰抹掉眼泪，质问道：“母亲见过那秀才吗？你怎知他底细如何？儿一辈子的事，就赌那秀才的品？心会变，若是中举，变得更快，儿怕不是要被休了！”

娄氏默然，无言以对。

费如兰的眼神愈发变得坚决，斩钉截铁道：“娘，儿守寡返家，已经失了一次贞节。娘把我许给瀚哥儿，如今又要做反悔打算，便是失了第二次贞节。若嫁去千里之外，再被夫家羞辱，再被丈夫休妻，儿又算是什么？与其在千里之外赌运气，不如选个知根知底的。瀚哥儿，我嫁定了，请母亲撕毁身契！”

赵瀚的户帖，在费元祎手中。

赵瀚的身契，却在娄氏手中。

只要撕掉身契，赵瀚立即恢复自由身，不过会变成没有户籍的流民。

“你决定了？”娄氏问道。

“若不能如此，儿只剩一条死路，”费如兰突然跪地磕，“还请母亲成全！”

娄氏叹气道：“就算毁了身契，也是家出身，你嫁给他之后，必遭乡邻耻笑。”说着说着，娄氏突然笑起来，“你那祖父，会被气疯的，必定怒而报官，告瀚哥儿拐带良家。”

费如兰说：“有爹娘签字便不怕。”

古代结婚，须有婚书。

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