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国事】

“当！

“当当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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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之瑜手持长剑，费如鹤提着大刀，前者剑术妙，后者势沉力猛，两打得难分难解。

赵瀚在旁边喝彩助兴。

“当！”

费如鹤一刀劈出，直接把朱之瑜的长剑打飞。

捡起佩剑，朱之瑜心疼无比，剑刃已有好几道缺，不由感慨道：“你这身力气，不去做将军可惜了。”

费如鹤说：“我也想考武举，就是读不进去书，听说考武进士也要有学问。”

朱之瑜道：“有了去年那档子事，武举会试的时候，文章已不那么重要，你大可放心去考便是。”

费如鹤挠挠：“去年发生何事？我怎么不知道。”

赵瀚是定期看塘报的，解释说：“去年武举会试，有能舞百斤大刀，堪称当世之猛士。可此却落榜了，皇帝震怒，主考官和监试官全部下狱，兵部共有二十二被革职。”

“还能有这种事？”费如鹤目瞪呆。

崇祯的权谋手段，并不输给政键专家，许多决策都是有意图的。

罢免兵部二十二，正好可以换批新的。

并趁此机会，宣布设武科殿试，由皇帝亲自监考。今后所有的武进士，都将属于天子门生，崇祯想要直接掌控武官。

朱之瑜看了赵瀚一眼，好奇道：“濯尘怎知此消息？”

“看塘报啊。”赵瀚笑道。

“倒是个好法子，”朱之瑜说道，“我已许久未看塘报，武举之事，还是听兄长所说。”

朱之瑜的大哥，实在考不上举，就跑去做了武进士。

朱之瑜自己，同样能提剑砍。

历史上，崇祯十一年，他以贡生的身份，举文武全才第一，受到礼部的特别征召。

后来的南明小朝廷，三次征召其做官，朱之瑜都不答应，不愿卷党争的旋涡。

但他毅然加抗清队伍，以年迈之躯，七赴本，六下安南，为义军筹措经费，为大明争取外援。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六十一岁还亲自上阵杀敌。

最终，兵败流亡本，几乎受到国师待遇。

他的学问，在本形成“水户学”，“水户学”又催生“维新派”，间接影响了本明治维新。

从某个角度来说，朱之瑜是本明治维新的思想导师！

……

听说武举不再看重笔试，费如鹤颇为心动，问道：“如今皇帝最看重哪样本事？”

“韬略，骑。”朱之瑜回答。

费如鹤惊道：“糟糕，我不会骑马，也不会箭。明便拜访名师，须把箭先学会再说！”

这货说完就跑，竹林里只剩赵瀚和朱之瑜。

大同社结构松散，赵瀚也没有别的要求，只让社员做三件事——

第一，接受“格位之论”，不接受的就滚蛋。

第二，研究理学典籍，初一、十五聚会，分享各自的读书心得。

第三，每天一起练习武艺和兵法。

结果很糟糕，仅坚持了几天，就没再来竹林练武。

只有赵瀚、费如鹤、朱之瑜，他们早就有练武的习惯，哪天不练反而感觉不利索。

赵瀚的长枪已换了一把，正儿八经找铁匠打造的。

一枪扎在地上，赵瀚盘腿坐下说：“楚屿兄，你对西北流贼如何看？”

朱之瑜收剑回鞘，说道：“我经历过浙江大灾，到易子而食的程度，百姓都还没有举事造反。只因熬过那一阵，来年就有活下去的希望。可想而知，陕西百姓，已经不做来年之想了。若不反，来年必死无疑。”

“你觉得流贼能灭吗？”赵瀚又问。

朱之瑜摇说：“百姓者，分而听之则愚，合而听之则神。其心既变，川决山崩。欲平西北之，非兵事可定，那得让百姓吃上饭啊！”

赵瀚再问：“君以为，如何能让百姓吃上饭？”

朱之瑜仔细思考道：

“其一，推行教化，振作道德神。不是那虚伪道德，而是真正的道德。”

“其二，整顿吏治，清理贪腐之风，拔除昏庸之治。如今的官场，有两大弊病。一是贪，二是庸。朝堂内外，又贪又庸，治理的本事没有，捞钱的本事十足。”

“其三，正本清源，倡导实学。天下士子，不可空谈，阳明心学已堕禅道，朱子理学亦面目全非。我认为，道是用，于国于民有利才是道，于国于民无益便是邪道！这几我看朱子，又有大体会，许多道理已说得很明白！”

赵瀚又问：“这三条，哪一条能做到？”

朱之瑜黯然：“都不能，大明已积重难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