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鏖兵渔阳

几年前的昌黎之战又被慕容恪斩杀了三万余羯的控弦之士，此时的赵军士卒不但步卒是汉为主，就连骑兵也有一半是燕赵之地的汉。

城上，赵军们抓着兵刃的指节都有些发白。一阵朔风吹过，纵然他们脸上涂抹了油脂，仍如刀割一般生疼。但是所有在战位上都一动不动，偶有动静，也是紧张的咽下一冰冷的唾沫。

城墙上生起了十几处火，铁镬吊在上面，里面熬着金汁，咕嘟嘟的发出难闻的味道。城墙下还有赵军军将在大声的呼喝下令，催促民夫辅兵将更多的滚木礌石箭簇弩矢搬运上来。

一众赵军手，从袋子里面取出涂着油脂保存的弓弦弩弦，小心的擦油脂，挂在弓臂弩臂上，默不作声的调校着弦力。

除了这些响动之外，城墙上密布的军将士卒，不发一言，都绷紧了神，严阵以待。

这一场燕赵之战，慕容儁和慕容翰叔侄俩，率万余名骑兵气势汹汹而来，想要与冉闵在渔阳城外一决高下。却不料一向擅长野战突袭的冉闵，却突然改了，坚守城墙，闭门不出。

慕容翰和慕容儁乘势而来，却只得在城外扎营，等候中路的慕容评的攻城器械到来，等到三军汇合在一起，一连攻打了一个多月，却丝毫没有半点进展。

冉闵不但野战无敌，守城也毫不含糊，城内的军民被其全部调动起来，誓死守城。而燕原本是骑马打天下，对于这种严防死守的攻城之战，却是乏术，只能采取围三阙一的打法，围住渔阳郡城三面，只留南面一面。

网开这一面看起来是给冉闵退路，其实几乎是死路，一旦退出城门，一万多鲜卑骑兵便会像水一般将其团团围困再杀。

此刻天空之中下起了大雪来，对于鲜卑来说，早就习惯了雪地里宿营，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反而可以避免了赵军趁夜奔逃的可能。

城楼上的冉闵，身披一袭大氅，手按长剑，屹立在渔阳城上，他那一米九多的个子，站在城楼上，如同一座铁塔一般，令城楼上的赵军将士心大定。

冉闵冷眼的望着城下的鲜卑，眼中露出残酷之意，似笑非笑的说道：“慕容翰和慕容儁算什么东西，老子还以为是慕容恪来了。”

他率着一部将在四面城楼上巡查了一遍，见得众将士守卫森严，并未因天气寒冷而有半点松懈，放下心来，对众哈哈笑道：“诸位再坚守几，便可吃到鲜卑的羊了。”

众一听，顿时跟着哄笑了起来。在这个寒冷的天气，若是用铁镬烧上一镬水，煮上羊，再撒点盐和花椒，别提他娘的有多美了，就算给个也不换。

不过，他们知道镇北将军打鲜卑可是一把好手，几无败绩，这次也不会例外，说吃羊那就一定有羊吃。

鲜卑为游牧民族，燕军若长途行军作战，除了粮辎重，还会驱赶上一群牛羊作为食补充，若是能一举将其击败之，羊自然是少不了的。

………………

一连一个多月过去了，鲜卑已经放弃了攻城，城内的赵军也没有出城攻袭或者出逃的动静，双方就此耗下来。鲜卑无聊之际，除了遛马，就是在大帐之内熬羊汤喝。

夜，虽然已经到了初更时分，但是四野在雪光的映照之下，依旧一片亮堂堂的，如同白天一般。

一群鲜卑斥候，纵马在渔阳城四周游着，观望着城上的赵军以及四野的动静，鲜卑的大营之中，一片灯火通明。

燕军的中军大帐之中，正中生着一堆火，火上架着个铁镬，里面水正在翻滚着，几个侍卫在旁边忙活着，有的在加盐、豆酱、花椒等物，有的在夹着大块大块的羊往铁镬里煮，整个大帐之内弥漫着一羊的腥味。另外又在四面各放了一个软塌，一张案几，案几上放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水，水中温着酒。

慕容翰、慕容儁、慕容评和高翊四正在讨论着这场战事，谁能想到一向喜欢野战的冉闵，突然改了格，居然玩起了死守。

这其中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渔阳郡城内空虚，守军不多，要么就是冉闵故意示弱。但是，面对三万多大军的围城，冉闵的示弱又有什么意义？

众商议和分析了一番，终究是没有结果。但是鉴于渔阳城极其坚固，而且鲜卑又不擅长这种攻城战，也只能先在城下耗着。

此时羊已经煮熟，飘来一阵羊的清香，四又离开案几，围着那堆火和铁镬，开始喝着羊汤，吃着羊，饮着热酒，便吃边聊。

慕容儁突然哈哈一笑道：“我等在此喝热汤、吃羊、饮热酒，冉闵小儿此刻恐怕尚在城内战战兢兢，随时准备登城迎战，相比之下，何其快哉？不管如何，冉闵小儿一向心高气傲，终究是服软了。”

众一想，也的确是这个道理，冉闵自出道以来，几乎每战都是主动迎战，稀少有坚守不出的，看来冉闵是真的怕了。

众一边饮酒吃，一边闲谈，不经意之间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