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血火战场

并不是赵怀一替他包扎，而是鲜血的不断流出，使肢体在寒冷中变得麻木。

目光所及，彰古力看到了血模糊的腿，也感到了冷意正蔓延全身。他微微侧了下，看到了那个缩在一旁的包衣。

“狗才，快，快把我的腿，勒，勒紧包好。”彰古力喘着气骂道。

为什么受伤要死的是自己，为什么不是这个胆怯卑贱的包衣？

彰古力的心里产生了巨大的不平衡，平常的颐指气使，视包衣如芥，全然忘了要指望这个包衣救他。

赵怀一下意识地行动起来，可他没学过战场救护，也没有合适的东西来捆伤包扎。

看着包衣手忙脚，却全然不知如何处理，甚至还碰痛了自己的伤，彰古力斥骂道：“蠢，蠢货，把衣服脱了，快包伤。”

赵怀一如木偶般听话，伸手就脱衣服，根本不顾及自己会被冻着。

“蠢货，狗才。”彰古力闭上眼睛，嘴里还骂着，尽管声音微弱下去，“回去，砍你的狗。该死的，汉狗。”

意识有些恍惚，彰古力也没有了多少力气，甚至包好伤，他可能也活不了。

好象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彰古力缓缓睁开了眼睛，触目还是血模糊的腿伤，该死的包衣并没有给他包扎裹伤。

有些费力地转了下，彰古力看到了那个包衣。刚想开斥骂，他突然发现包衣的眼中已不是恐惧，而是冰冷和仇恨，甚至有几分疯狂。

噗！彰古力想要发出的声音全部堵在了喉咙里，那是他的匕首，被包衣拿在手中，地刺进了他的脖子。

大瞪着眼睛，大张着嘴，彰古力眼中的光迅速消失，难以置信就是他最后的表。

赵怀一推开了尸体，主要是那张死脸和死鱼般的眼睛不能对着他。

这个动作似乎消耗了他全身的力气，他捂着脸重新缩成一团，鼻涕眼泪随着双肩的颤抖，不停地流了下来。

包衣，才，他们的命在建眼中连狗都不如。

冒死推楯车的是他们，稍有畏缩，便被砍杀；受伤倒地也会被立刻杀死，建不想他们的惨叫哀嚎影响士气。

同村的二牛死了，被一刀砍掉了脑袋；索子也倒在了冰冷的雪地上，一支箭矢进了他的脖子……

尽管在城下被劈盖脸的枪炮吓得要死，但赵怀一却已是见过了不少的死亡，看到了太多的鲜血和可怖的死状。

如果不是彰古力叫嚷着要杀他，他还是那个提线木偶，生不出反抗之心。但在杀了彰古力之后，瞬间升起的仇恨怒火也被后怕全部取代。

轰！火绳枪向后猛地一顿，推开了马五的肩膀。

尽管有不准观察战果的军规，但视线所及，马五还是看到六七十米外的目标起了一团血雾。

非死即伤，或者是没了九成的狗命！马五抿了下嘴角，收枪后退。

尽管马五的弓箭术在明军中堪称翘楚，但他也喜欢这重火枪的威力。已经是管着好几百的军官了，他还是要打上几枪杀上几个建才过瘾。

重甲嘛，重火枪打击起来才更有效，弓箭的甲能力还是不够。而且，一枪打得敌血横飞，更有震撼力，心里更舒爽。

退到后列，虽然戴着铁面，可从露出的眼睛能看出马五的欢欣笑容。那杆重火枪的本主接过枪，以熟练的动作装填火药，并把裹着油脂丝绸的铅弹推弹膛。

用浸油脂的麻布和丝绸包裹弹丸，不仅是火枪的应用，炮弹也是如此。一是增加气密，二是能倾斜枪而弹丸掉不出来。

“再打一枪。”马五毫不客气地伸手取过枪，走到了向前移动的队列中。

枪的本主直了眼睛，也是高马大的壮汉，却被长官欺负得直翻眼睛，铁面下肯定是委屈的表。

攻城的建和包衣已是死伤累累，而城上的悬牌，明军官兵的盔甲铁面，则在抵御弓箭上显出了极大的作用，伤亡很小。

付出了巨大的伤亡，建还是顽强地在城墙上立起了几架钩梯，重甲兵开始向上攀爬。

呯的一声响，钩梯上的建整个趴在了梯上，嘴里出发黑的污血和内脏碎块。

从侧后方来的铅弹重重地击在他的后背上，虽未穿透重甲，但巨大的冲击力被他的身体全部吸收。

建不仅内脏受损，还被击断了脊椎。勉强在梯上停留片刻，便扭曲着身子重重地摔了下去。

一排铅弹呼啸着了过来，猥集于钩梯下的建被击倒数个。

城上又扔下了轰天雷，连续的几声炸激起浓重的硝烟，这一群顽强的建几乎遭到了毁灭的打击。

越来越多的轰天雷和炸燃烧弹从城砸下，炸的火光和迸溅燃烧的火焰在城下闪现，敌在惨叫哀嚎，在烟火中扑腾跳，如同地狱中的群魔舞。

好不容易攻到城下，莽古尔泰是万般不甘心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