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制度套利

常有趣的现象：狼镇产棉、麻、木材，可家具和布料等制成品却还得从热沃丹买。

各庄园只生产原材料，却没有加工原材料的能力——除了烟。

庄园经济实际上尤其脆弱，极度依赖发达的商业系统。没有外面来的商收货，各庄园经济作物种植循环会立刻崩溃。

不过这些和他没什么关系，他只是从一个观察者的角度出发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他现在最关心的还是维内塔的况，所以车队停留在热沃丹这几天，他把热沃丹的所有商行走访了个遍。

夏尔和戈尔德两很早就从海蓝出发，对近况也不甚清楚。而且夏尔眼界尚窄，而戈尔德不愿细说，导致温特斯从他们身上获取的有用报很少。

但有一条常理对于商业共和国出身的温特斯不言自明：无论何时何地，商的消息都最为灵通。

得到的信息虽然略有出，但仍让温特斯忧心忡忡。

种种报表明联省和维内塔——这对联盟双子——之间的对峙不仅没有降温，反而正在愈发激化。

热沃丹的商们听说在内海上，维内塔和联省的舰队会互相拦截、检查、扣押对方的商船。

甚至有传闻，双方的海军正在伪装成海盗抢劫对方船只——当然也有商说是因为海军现在已经无暇再顾及海盗，倒让塔尼里亚联合会覆灭后原本偃旗息鼓的海盗变得猖獗。

结果便是今的内海之上，竟再无一艘商船再敢悬挂郁金香旗和赤血旗。船只纷纷打出帝国的旗帜以求自保。

[郁金香旗和赤血旗分别是联省和维内塔的通航旗]

而更多的商船脆驶离内海或缩在港暂避风。

原本繁荣、忙碌的塞纳斯海湾，如今却变得冷清、黯淡。

原本被誉为盛着金水的塞纳斯内海，如今却变成水手谈之色变的死亡水域。

陆上边境也早已被封锁，只剩下少数岸维持仅剩的员往来。

联省国会和维内塔参议院迅速出台一项又一项禁运法案，过去几乎不受限制联盟内部贸易变成了卖什么都违法。

现在维内塔和联省间的贸易往来只能绕道帕拉图，倒是有不少帕拉图商做转生意大赚了一笔，让远在西南边陲的热沃丹市商十分眼热。

在市里没见到纳瓦雷商行的招牌，温特斯也顺便向热沃丹的商打听了一下，没想到纳瓦雷家族的生意居然“(商)尽皆知”。

据收购棉、麻等原料的货栈说，他们的货就是卖给纳瓦雷商行。

只不过大商行只在行省首府有分行，只等着其他小商行把货运过去，不会到下面的小城市来收货。

原因嘛……和热沃丹的商行必须要庄园主把货物运到热沃丹一样。路上不安全，都是为了减少风险。

温特斯想过托热沃丹市的商为自己带信给纳瓦雷商行，但仔细考虑后他决定不这样做。

他不信任热沃丹市的商，也不信任纳瓦雷商行的分行，即便写信也不能写重要的信息。

而现在他已经和海蓝有过通信，也就不急着送消息回去。谁知道帕拉图会不会转手把他的信上帕拉图陆军？

……

时间在热沃丹市消磨得很快。

在空旷、宁静的乡村地区间生活两个多月，一时间回到城市温特斯竟有些不适应。

三天时间里，温特斯除了办正事、找商行打听消息之外，还在礼拜跟着信众进了趟热沃丹大教堂望弥撒。

不过少尉是以观光客的心态去的大教堂，最后悄无声息地避过圣餐礼。

平心而论热沃丹大教堂的确堪称壮观、华丽，即便和海蓝的圣马可大教堂比起来也颇有可取之处。

拔高的拱顶仿佛要从高处砸在的脸上，让每一个走过的类都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

只是让温特斯由衷感慨的不是神的奇迹，而是类为了取悦神明迸发出的智慧。

光看到眼前的大教堂，很难想象工匠们怎样用凿子、锤子、滑这些简单的工具造出这等雄伟建筑。

在温特斯这个海蓝看来，热沃丹实在算不得什么富饶大城。

但仅仅一两千的城市就盖起这样一座大教堂，实在不知道该说是奢侈还是费、是愚昧还是虔诚。

当然，更让温特斯印象刻的是热沃丹主教那华美的祭服和祭坛上令眩目的金银器物。

少尉不禁想：恐怕其中也有一部分是桥那位老收来的过路费吧？

就这样，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

第四天来自狼镇就该重新出发，返回那座偏僻、闭塞但可的边境小镇。

可是约定好出发的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居然还有接近一半的没有出现。

让迟来者的同伴去催了好几遍，还是不见来，吉拉德和温特斯等得心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