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我们都有自己想要的

上，挂着一宛如弓弦的，银白的月亮。

“我不愿这样......”

孟如招嘴里小声呢喃。

“我不愿......”

......

“阿娘，我暂时，还没有考虑这些。”

陶家，陶阳的屋内，陶阳看着面前的陶金氏，语气无奈又痛。

“我明白三郎，你现在一心只想科考，阿娘也不是想你现在就成亲，只是想你和招儿，是否......”

陶金氏试探地问着陶阳的意见，语气吞吞吐吐，看上去底气不是很足的样子。

“阿娘——”

陶阳拉长了声音，叫着面前的陶金氏。

“我和表姐是自小一起长大不错，可是，我和她始终只有亲戚的谊，并没有任何举案齐眉的打算。再说了，如今圣对天下广开科举招揽才，渴望成就一番宏图伟业；儿子自然也想为我大唐盛世出一份绵力，献一份薄功。大丈夫应先以功业为重，功业未成，儿子哪里又有心思，去心这些儿长呢？”

听到陶阳开那些话的时候，陶金氏欲言又止，似乎还有话想要反驳；可听到他后面说的那些话，就算陶金氏心里再有多般想法，却也是说不出来了。

她看了看陶阳桌子上那堆放整齐的书，叹了气。

“三郎说的对，是阿娘莽撞了。”

“你好好看书吧，在你高中之前，此事，阿娘绝不再提了。”

说完这些，陶金氏便离开了，离开之前，还不忘轻轻地把房门带上。

听见“咔”的一声，陶阳长长地舒了气。他走回自己的书桌前，拿走其中的一摞书，在被这些书压着的最底下，有一副画。

画上，是一个看上去不过豆蔻年华，盛装打扮的小姑娘，正挽着袖子结着裙子，蹲在地上，手里抱着一条大鱼。

陶阳看着画上的小姑娘怔怔地发愣，看了一会儿，便看见他的嘴角挂起一丝温柔的笑容，随即将那幅画放回了原来摆放的地方，把刚才拿下的那一摞书再一次地压了回去。

挑了挑书桌上的油灯，他揉了揉眼睛，继续刚才没有做完的功课。

......

“听说，你今天在张大家做了一道菜，让他们赞不绝？”

白老吃完了饭，手里抱着自己的酒葫芦坐在躺椅上，看着忙着收拾碗筷的白锦儿，开问道。

“是呀，”

白锦儿都没抬，依旧忙着自己手上的事。

“如果阿翁想吃，明我给阿翁也做。”

白老看着白锦儿忙进忙出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探究的颜色。

“我真是好奇，有时候，”白老的声音幽幽地传来，“你到底从哪里学来这些，极厉害的菜谱的。”

白锦儿洗碗的手停了停。

“阿翁真是的，”

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莫名的不好意思和娇羞，

“这么夸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白老没说话了，他只是看着白锦儿小小的背影，神很是专注，似乎是在思索，似乎是想找出些什么。可白锦儿和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区别和改变。这娇小的勤劳的和自己截然相反的背影，他已经看了许多年了。

半晌，白老总算是移开了自己的眼神。

在白老看不见的方向，白锦儿觉得那如芒刺在背的眼神消失了之后，悄悄地松了气。她把洗净的碗丢进了旁边装着清水的盆里，开始最后的漂洗工作。

“丫，”

白老的声音突然响起把白锦儿吓得一激灵，平复了一下心，白锦儿才接话：

“怎么了阿翁？”

白老躺在躺椅上给自己调整了一个舒适的角度，又喝了一葫芦里的酒，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竟然也对你说的那些话开始感兴趣了。”

白锦儿愣了一下，

白老闭着眼睛，说话的声音依旧缓缓地传来：

“也不知道阿翁能不能看见，你把咱们的食肆发扬光大。最好啊，是让长安的那些，也尝过咱们白家食肆的味道。”

“到时候记得给阿翁买一壶最好的酒，阿翁在天上一边喝，一边看着你。”

白锦儿默默地清洗着手里的碗，不知为什么，她忽然觉得鼻有些发酸。

她没有说话，只是轻微地点了点。

明明没有睁眼，可是当白锦儿点的时候，躺在躺椅上紧闭着双眼的白老，嘴角微微地上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