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阿婆

的柳树。长长的柳枝直直垂到水面上，有风吹过，叶片划过水面，激起浅浅的涟漪。

白锦儿的心忽然变得有些雀跃。

“阿翁，”

白锦儿抬起，看着白老的后脑勺，

“我们要去哪里看阿婆啊？”

白老没有回，脚步也没有任何的停顿，只有平静无波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我们去紫云山。”

紫云山？

这还是白锦儿第一次听到锦官城之外的地名。

走在城外的路上，白锦儿不时看见结伴而行的，有夫，有夫带着自己的孩子，还有的搀着走路颤颤巍巍的老，一家子顺着铺垫了鹅卵石的小路，慢慢地朝城里走去。

而白锦儿他们却是往城外走。

走了会儿，白锦儿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她发现大多那些回城的来的方向，和他们要去的方向有些不大一样。越走越远，路上能遇到的也越来越少。再走拐过一个路，就基本遇不到什么了。

白锦儿的眼睛虽然四处瞟，但也没有询问白老，只是默默地跟着他。

不知走了多久，穿过一片榆树林，眼前忽然豁然开朗。

一条潺潺的小溪，大概只有一步之宽，从白锦儿面前流过。她看了看，在不远处地势较高的地方，立着一块小小的石碑。

“到了。”

白老说道，他迈步向前，来到了石碑前面，放下了手中的包袱。

听白老说到了，白锦儿虽然心里已经猜到，但是在这么偏僻的地方，确实是有些特别。她也跟着白老走了过去，看见石碑上小小的地刻着几个字：

白氏陆英之墓。

墓并不大，除了这半高的石碑之外，就只有一个圆圆的土包，外面用石砖垒了一层，虽然缝隙里长了些杂，但还是规整的，看样子是有定期来打理。

“狗丫，去打些水来。”

白老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木桶，递到白锦儿的手里。

“哎。”

白锦儿接过，乖乖地走了下去，就在那条小溪前蹲下，把木桶放了进去，让清澈的水流慢慢装满它。

等白锦儿拎着木桶转过身的时候，白老已经将坟的野清理的差不多了。

看着白老安静细致地做着这些事，白锦儿就站在旁边，不时给白老递一下东西，但更多的是看。看着这个年近花甲的老的所有动作，无不透露出温柔。

这里似乎只有这一座坟。

白老从布包袱里掏出一套鹦哥绿的茶具，这是白锦儿从来没见他用过的，泛着如珍珠般莹润的光芒的好茶具。白老又拔开了从不离身的酒葫芦的塞子，往面前的茶杯里倒着葫芦里的体。

白锦儿以为那是酒，可那带着微微黄绿色的澄澈体，并不是酒。

是茶。

在这依山傍水的好地方，一淡淡的茶香，从白老的酒壶里飘了出来。

“沾到我的酒味了，你可不要生气啊。”

白老小声地说道，轻轻捧起那个茶杯，放到了石碑面前。

“狗丫，你过来。”

白老叫白锦儿，白锦儿听话地走过去，白老伸出手，摸了摸白锦儿的，眼神看着她，满是慈祥，

他轻拍着白锦儿的脑袋，示意她看面前的石碑。石碑上除了刻的那几个字，再没有别的，光洁如新。

“你看，”

“这就是你的阿婆了。”

“阿婆……”

白锦儿低声念叨，随即撩起自己的袍摆，“咕咚”一声跪了下去，朝着石碑磕了三个。

白老并没有阻拦她，静静地看她磕完，又从自己的腰带上拔下那朵张大娘给的黄色菊花，摆在了石碑前面。

白老看见了那只菊花，眼神有些改变，可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你是不是想问阿翁，为什么把阿婆埋在这么冷清的地方？”

打开饭盒，拿出里面早做好的胡麻饼爷孙两分食的时候，白老说了一句。白锦儿刚刚咬了一酥脆的面饼，听见白老的话，她先是顿了一下，才慢慢点了点。

白老嚼着面饼拿起葫芦，本想喝一，想起里面装的是茶，不是酒的时候，又把葫芦放下了；他直接从木桶里用手鞠了一捧清水，喝了下去，这才继续说道：

“因为你阿婆啊，不喜欢热闹嘈杂的地方。”

“打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就是安安静静的。如果可以，她估计愿意一整天都不出家门，不和旁打道。”

“这地方，也是她从前，最喜欢来的。”

“狗丫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带花来吗？”

白锦儿摇了摇。

白老哈哈一笑，随手一指，指的方向，正是被小溪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