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烤羊肉

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只是静静地躺着一个银色的铃铛。

铃铛是纯银的，只有指甲盖大小；虽然如此，上面却镂刻着许多繁复的花纹，隐隐透露出其中小小的银球的身影。

上好的银料和工艺。

白锦儿愣了一下，随即抬起，望着陶阳的眼神有些吃惊。

“这是给我的？”

“嗯。”

这一次，陶阳只是点了点。

“你，”

“这个，”

白锦儿又低看了看木盒和里面的铃铛，

“这个很贵吧？”

“你怎么拿出来送我了，”

“这事儿你阿娘和陶公知道吗？”

听了白锦儿连番的问话，陶阳陷了沉默，俊俏的脸上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

“反正你拿着就行了。”

果然。

白锦儿叹了气，把盒子重新盖好，塞到陶阳的怀里。

“傻子，”

“取之不语，与偷何异？”

“这样的东西我不要。”

说完，白锦儿径直转身，朝白家的院子走去。只留下陶阳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白锦儿的背影。

忽然，少的脚步又停住了。

她转过来，几缕未挽起的发丝在半空中勾勒出一条圆润的弧度。

少脸上挂起了淡淡的笑容，

“下次吧，”

“我等你下次，用自己的东西来送我。”

“下一次，只要是你的东西，我都会好好珍藏的。”

陶阳看着少的笑靥，坚定的点了点。

......

第二天的凌晨。

“唰——”

正睡得香的白老忽然听见院子里传来泼水的声音，他迷迷瞪瞪地坐了起来，有些单薄的棉被从身上滑了下去。

随手抓起丢放在床的夹棉长袍披在身上，打开了门。

甫一开门，就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身上套着男子宽大的短衫和长袴，衣袖裤脚都卷了起来，费力地拖动着一筐羊。

白老打了个哈欠。

“丫啊，”

“这一大早的你做什么呢？”

听见白老的声音，正在和一筐羊做着斗争的白锦儿瞬间停住了自己的动作。她抬起，及腰的黑发随意地挽了一个团髻，防止有掉落的发丝挡住自己的眼睛。

她朝着白老尴尬地笑了笑，

“阿翁，你起来啦。”

“是啊，狗丫一大早就这么吵闹，让老子还怎么睡觉？”

白锦儿装模做样地咳了几声，

“既然阿翁都醒了，就来帮忙吧。”

“咚咚咚！”

白老手里的开骨刀手起刀落，利落地把面前的四分之一羊连骨剁成了小块儿。

一旁的白锦儿赶忙伸手，把砧板上的小块羊扒弄到早已经准备好的木桶中。

随后，白老看着她从自己从来不离身的小布包里，掏出好几个瓶瓶罐罐。

看着白锦儿一样一样地拔开瓶塞，丝毫不心疼地往里面撒着各色的调味料，白老丝毫不觉得奇怪地抱着自己的葫芦看着；直到她拿出一个掌大小的白瓷瓶的时候，白老眼里才闪过一丝惊诧。

“等等。”

白老喊停了白锦儿。

他走过来，把白瓷瓶从白锦儿手中拿过，凑在鼻间嗅了嗅，一奇特的香气窜到他的鼻子里，有些浓烈。

白老挑了挑眉毛，拿着白瓷瓶对着白锦儿晃了晃，

“这是什么？”

白锦儿咽了咽水。

“这个是，额，我从那个，西域的大胡子商那儿，买的，”

“他告诉我叫孜然，是西域时新的香料，说拿来烤羊很好吃。”

白老看着白锦儿，原本已经浑浊的眼睛竟然变得有些清明。

“当真？”

“当真。”

白锦儿脸上的表很认真，看上去还挺令信服的。

白老扫了她一眼，随即伸出手，把白瓷瓶里的孜然倒了些出来在手上，又仔细地端详，不时还用手指捻起几粒，搓碎了嗅。半晌，他倒掉了手中的孜然粒，把瓶子的盖子盖好，然后自然地把白瓷瓶揣到了怀里。

“你先用这些试试，”

“这嘴的东西可不能这样马虎。”

“倘若真的能用，老子再给你。“

白锦儿无奈地叹了气，似乎早有了这个准备，转身低，揉搓起盆中的羊。

架炉，点火，白锦儿熟练地作着，小小的身影甚至还没有整个石台高，手上的活计却伶俐明，一点都不像是这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