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答案

种树，后乘凉。

王安石变法时都取胡瑗的学生为新党骨。不过王安石当政后，新的太学生又反对变法，这也是王安石所始料未及的。

众议论了一阵，章越都不发言，这时候向七突然看向章越问道：“三郎，你怎么看庆历新政及这一份万言书。”

章越方才仅注意文采文辞了，一时没关注政见。

章越笑道：“在下年纪轻轻哪好发表议论，如今我学文章还来不及。”

一旁的笑了笑，章越不说也就算了，但向七坚持道：“三郎，你这就不厚道了，好与不好，是与不是，你好歹说个大概啊！”

章越心道，太学讨论政见风气甚重，自己若真的不说，反被看轻。

章越决定拿出一个谁也不得罪说法。他放下书笑道：“那我试言一二，说得不对，诸位不要见笑。”

“请说。”

章越道：“我读书时有一句有感触。李文靖公(李沆)为相曾言‘吾为相无他能，唯不改朝廷法制，用此以报国’。我等乍闻此言，以谓李文靖公身为宰相却不当事。”

“其实为宰相者最败坏者，在于不思事体，为了收恩取誉，屡更祖宗旧制，最后导致官员兵卒冗滥，这才是最大之弊。”

“今之用度无节，财用匮乏，公私困弊。一切推迹其事，皆因宰相当初不能遵守旧规，妄有更改所致。”

章越这一番话说完，在众太学生中倒没掀起什么波澜。

刘几敷衍笑道：“三郎说得好。”

说罢众又继续讨论下去了，章越心想，这些太学生们哪里听得懂这些？

而一旁的吴安持目光闪了闪。

次为朔，吴安持自太学返回家中。

这几不仅他的岳父王安石返回京师，连他爹吴充也从陕州返回京师叙职。

吴安持给岳父特意在京中找了宽敞舒适的房子安歇，但王安石却言住在哪里都一样，偏要住在太学隔壁的朝集院中。

见岳父宁可住公舍，吴安持也是无话可说，准备过去见礼请安，谁知却吃了闭门羹。

原来王安石上了万言书后，轰动了京城，不少官员士子都来拜见，也有骂说王安石这纯粹是找事。

但王安石为了表示上书的诚心态度，在天子回复之前，不接见任何外客，索连婿也当作外客一并不见。

吴安持吃了闭门羹后，仍在岳父门外行礼再三，到了家中这才松了一气。

吴安持回府先见自己的娘子。

王氏是王安石长，虽容貌不算出众，但文章才华极高，这一点令吴安持也是自愧不如。

王氏服侍吴安持更衣言道：“晚上有家宴，你先去母亲那问安，如今十五娘出嫁了，哥哥整不着家，你又在太学读书，家中倒是冷清许多。”

吴安持道：“不是还有十七么？”

王氏摇道：“你又不知母亲？她对十七向来是外亲内疏的。”

吴安持道：“有什么外亲内疏的，如今十五娘嫁了，就到十七了。不过她这子……要找个好婆家，真是要令爹娘疼了。”

王氏道：“你在外唯唯诺诺，到了家中却说十七的不是。”

吴安持笑了笑道：“我也是盼她嫁给好夫君，是了，大伯身后如何？”

原来两个月前参知政事吴育已是病故。

王氏道：“大伯身后事都已是办了妥当，如今托欧阳学士写墓志铭，至于官家念在多年辅弼之，已下旨荫补其子官。”

“不过大伯家中有几不做官的，故而推至我们家中，爹爹今家宴或许会问了你和哥哥有无荫补之意。你是如何打算的？”

王氏看吴安持脸色，有些失望地道：“我就知不可在此刻问你。”

吴安持看向王氏的脸色道：“娘子，你也知科场之难，有官为之即先为官。就算荫补，后也可考锁厅试，博个进士出身。”

王氏道：“我本也是这个意思，但见你片刻犹豫也无就答允了，我看补荫以后也未必有考进士的打算……”

吴安持不满道：“娘子，你说话倒越来越像十七了。”

当夜吴府家宴。

吴充为官已是二十载，却未及不惑之龄。

他十七岁中进士，可称得上少年得志，之后仕途上又得他几个兄长提携，可以称得上一路亨通。

在群牧司时，王安石连包拯敬的酒都敢不喝。但他这样眼高过顶之，对同僚吴充也极为敬佩，视他为至友。不仅在诗词里一一个冲卿兄地亲切地喊着，还将嫁给了他次子。

吴充相貌可称丰神俊朗，其妻李氏也乃名臣李宥之，这也是一桩门当户对的好姻缘。

这家宴，吴安诗，吴安持夫，十七娘都是在场，至于几个孩童则由下抱着在旁另一张小桌吃饭。

席上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