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归去

过了巳时，赤扈才在北面的驰道附近集结两千马，但这时候清泉沟寨已彻底陷漫天大火之中。

徐怀率部顶着燎灼的气息，沿着北墙土垣往坡顶撤走。

沟坡林地虽然崎岖，但毕竟不是猿鸟难渡的悬崖峭壁。

桐柏山卒绝大多数都是生长于山里，分拆成小队马，爬坡越沟、穿山过林的本事却是要比赤扈强得多，也不怕曹师利、岳海楼麾下的降叛军这时候敢围追过来。

徐怀没有立即将马都撤回去，而是令杨祁业、凌坚、周述等将继续率领小马，进嵩山北坡寻找险僻的山谷、隘或者村寨驻守。

这么做，一方面为了防御虏兵直接进山搜捕或追杀那些俘兵降卒。

徐怀要杨祁业、凌坚等，率部在北坡尽可能的收编逃嵩山北坡山里的俘兵降卒，之后都送回谒皇岭西北麓大营。

另一方面，徐怀还要杨祁业、凌坚等率部在嵩山北坡坚持游击作战，从侧翼牵制、扰袭敌军。

不管郑怀忠、高纯年等有多怂，他们还是要尽可能的多牵制、打击敌军，守陵军能否快速成长起来，关在营寨之中练，是难有奇效的，现在就得将一批批，分散送嵩山北坡，从侧翼牵制、袭扰敌军。

士卒要敢战，不畏惧牺牲，杨祁业、凌坚等将也需要从领兵实战中积累经验、磨砺意志。

徐怀则是赶在天黑之前，与邓珪、王举、郭君判等，率领在强袭战中已有不小伤亡的桐柏山卒，先撤回西北麓大营休整。

景王赵湍率钱尚端、张辛、徐武江、卢雄、胡渝、朱桐等在大营前迎接徐怀他们率部归来，又激动又感可惜的说道：“你们冒险穿到敌后，强袭敌营，原本是西军强攻河敌营的良机，但郑怀忠、高纯年等太过谨慎，我亦不能劝他们出兵，错失大好良机啊！”

徐怀给景王等行过礼，让将卒先进营寨休整，他陪景王站在大营东侧的高处，眺望暮色下的巩县城池以及巩县城西的西军大营。

大量的篝火点燃起来照明，连同巩县在内，西军营垒连绵数里，看上去极是壮观。

他们这一次强袭，可以说收获颇丰，但对整个战局的影响可以说是微乎其微，更谈不上去撼动既定的历史轨迹了。

徐怀这时候跟景王说及侧翼战事的后续安排：

“我没有叫杨祁业、凌坚他们回来，想着叫他们像钉子似的钉在嵩山北坡一道道沟壑之间，有机会就出去放把火、偷杀几个斥候哨岗，总之想尽办法叫虏兵犬不宁——守陵军的马也依次替换上阵，就当作练军。邓军使做过几任巡检使，在山老林里与顽寇周旋，也熟悉这种顽寇游击战术，或能助张军使调度诸将。”

“行啊，”景王看向张辛说道，“张辛，马调动，你要多跟邓珪讨教！”

徐怀待要陪同景王等营，这时候一匹快马从巩县城中驰出，赶来报信道：“京中有使者携旨刚到城中，经略使有请殿下前往城中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