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军法

，就懒得去想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了。他直接了当地道：“我在宫里面听说大将军想要尽诛宦官，有这个事吗？”

何苗手一抖，青铜酒具跌落在了案几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他目瞪呆地望着陈诚，有些哭笑不得，“这种事.......这种事你也问我？”

洛阳城中几乎每个都知道十常侍和大将军之间都恨不得对方去死，但是他好歹是大将军的弟弟，你陈诚是走蹇硕的门路才飞黄腾达的，是宦官阵营的啊，就这么跟我说“尽诛宦官”什么的，真的好吗？

饶是何苗已经见识过不少世家子弟，知道了这些的德，也被陈诚的直率震惊得差点说不出话来。他言不由衷地道：“应该.....没有这样的事吧，陈将军是从哪里听说的？”

陈诚只当是没看见何苗的表，继续道：“其实我从幽州来到睢阳，本来是想要投到大将军门下的。只是因为被袁术迫，这才错阳差地了西园军，现在又蒙陛下赏识，做了越骑校尉。何将军你说，大将军不会把我归阉党行列了吧？”

何苗心道：“阉党这个说法也很新奇啊.....但是，你不是阉党谁是阉党？”

陈诚诚恳地道：“请何将军一定要向大将军分说，我是身在曹营......咳咳，我是大将军这一边的啊！”

何苗无言以对，不，他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捡起酒杯沉吟了一会，还是不知道说什么。他摇了摇，将美酒一饮而尽。

“何将军莫非不信？”陈诚道：“我愿意为大将军的先锋，带兵诛杀宦官！”

说到这里，陈诚心道：“蹇硕老兄，只能对不住了，大不了到时候放你一马。”

“咳咳咳！”何苗被呛到了，他一只手撑在案几上，一只手捂着脖子，咳嗽了好一会后，苦笑道：“陈将军，请不要再戏弄我了。”

“戏弄你？怎么会呢？”陈诚惊讶地道：“我说的句句发自肺腑！”

何苗看着对方真诚的模样，迷惑了起来，眼前这到底是怎么想的？莫非真的是想投大将军这一边，这倒也不是不可能。现在天下群汹汹，都将国事败坏的罪名扣在宦官们的身上，认为是他们的缘故，这才搞得天下民不聊生，刀兵四起。

但是，杀了宦官，就算是杀光了宦官，这天下的局势就能好转过来吗？

何苗被陈诚所感染，忍不住也说了一些心里话，“陈将军以为，杀了宦官，就能平定西凉的叛军，就能消灭全国各地的黄巾余党和叛军，就能让天下的百姓不再忍饥挨饿吗？”

陈诚说的话大部分都是真的，至少他没说假话。他确实是打算加何进一方，也却是准备帮助何进诛杀宦官的。但是，他没想到为了和大将军拉近关系而说的话，却得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他想了一会，道：“我听很多说，就是因为十常侍专权，这才导致国事败坏的，难道不是这样吗？”

“不是这样的，”何苗连连摇，道：“不是这样的。”

陈诚惊讶地道：“不是这样，那又是怎么样的呢？”

何苗喝了几杯陈诚给的酒，这时候酒意上涌，苦笑道：“哪里是那么简单的？当然，我不是说宦官们没有错，但是这天下弄成这样，又岂独是宦官们的错？杀容易，做事却难。杀了之后，国事就会变好吗？我看未必，未必啊........”

陈诚正待再问，外面忽然吵闹起来。

辕门处，一个身穿鱼鳞甲将领抽出了随身佩戴的环首刀，指着卫栗愤怒地道：“我是左军都尉，你也敢阻我？”

卫栗看了看边上的吴匡，见对方无动于衷的模样，只能硬着皮道：“是新任校尉的命令，你就不要让我难做了！”

那将领嘴中着酒气，狞笑道：“你爷爷就是为难你了怎么着？你咬我的卵？”

他对身边的几个亲兵道：“我们走，要是有哪条狗敢挡路的，都给爷爷我剁了！”

卫栗面色巨变，大喝道：“我看谁敢？擅闯军营者，斩！”

他是河东卫氏之后，怎容别轻辱？

那将领却是狂笑起来，大声叫道：“我是左军都尉，你敢斩我？动我一下试试？叫你全家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