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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戴墨镜的老
拄着拐杖，站在一辆轿车旁打电话：“喂，小松啊。”
“爸，你是不是疯了？老张就是个神经病，没看他现在整天疯疯癫癫的，那种疯子说的话你也信？”电话里那
的声音很冲。
“我眼睛是坏了，但脑子没坏，不需要你来教我做事
。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不用你
心。”老脸色不善，
气也跟着硬起来。
“爸，你要还当我是你儿子，就断了跟那
的联系。这件事一旦被曝光，你考虑过后果吗？”
“陈松，我警告你，如果不想断了经济来源，就不要再对这件事指手画脚！”
不等对面接话，老直接怒气冲冲地挂断电话。
收起电话，老一阵胸闷，妻子走得早，唯一的儿子陈松根本不服管教，只长脾气不长脑子，快四十岁的了，整天游手好闲到处闯祸，身边围的全是狐朋狗友。
“陈教授，您要回学校还是回家？”司机询问。
老平缓下呼吸，闷声道：“去茜茜那。”
“是。”司机不再多话，缓缓开车。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老的心终于平复了些。
“小李，还有多久到尚文、不，长门路？”
司机小李看一眼导航：“教授，过这个路就到了。”
“好。”老望着前方的道路百感
集。
长门路合区前叫做尚文路，这条路上有他曾经的一段美好回忆，本以为这辈子再没机会重温，没想到……老天待他不薄。
车缓慢行驶在空
的沥青路上，老受伤的左眼传来阵阵时有时无的刺痛，但心却越来越雀跃。
“教授，到了。”
车停在一家装修复古的店门，没有随处可见的明亮落地窗，而是古朴的小木窗。透过窗能看到店里铺着绣花台布的小圆桌和整洁的开放式料理台。
让比较奇怪的是，店里飘出浓浓的咖啡香，招牌上却写着“尚文书馆”。
司机驱车离去，老整整衣领，推门走进，门挂的布偶发出滑稽的机械声：“欢迎光临。”
听到声音，料理台底下钻出个扎着马尾辫的孩，红格子衬衫黑色围裙，朝店门看过来。
见到来，孩先是一愣，旋即露出笑容，声音清甜：“陈教授，您来啦。今天眼睛好点没，还疼吗？快进来坐。”
孩边说话边迎出来，手里还攥着块抹布，看来先前在打扫卫生。
她语速很快，齿却很清晰，配上清甜的声音，不讨嫌反而很讨喜。
老一时间神色恍惚，他印象中的娟子也是一副爽利的
子，说起话来像机关枪，又急又快。
“陈教授，来这边。”孩熟络地搀住老，嘴上不闲着。
“还是老规矩，您稍等我去沏茶。别看咱这是咖啡店，但您上了年纪，喝咖啡太多对身体不好。”
老心里一阵熨贴，对孩点点：“好，都依你。”
没过多久，孩端着餐盘走过来，餐盘上摆着一壶龙井，旁边还有一本书。
“您最
的龙井，还有为您
心挑选的书，陈教授，您猜这次是哪本书？”孩笑容狡黠。
老佯怒，伸手点点她：“顽皮，拿给我看看。”
孩吐吐舌，笑嘻嘻地把书递过来。
老摘下墨镜，接过书细细打量：《废城》
“现在的小年轻可没几个读过这本书，你怎么……”
他抬起，红肿带脓的左眼叫触目惊心，眼角渗出淡
色的
体，语气中有惊愕也有激动。
孩从袋里掏出纸巾，轻轻擦拭他的眼角，动作十分熟练。
“我很喜欢这本书，觉得您兴许也喜欢，就随手拿来了。”她耸耸肩。
老摩挲着书皮，缓缓闭上眼睛。
是缘分吧，缘分让他失而复得，在生即将走到尽的时候。
“茜茜，遇见你真是我的福气。”
孩望向老的目光里充满着期盼：“陈教授，能遇见您也是我的福气。”
一老一少边品茶边闲谈，两时不时发出阵阵笑声，气氛很融洽。
老的表轻松又愉悦，仿佛一下子年轻几十岁。
这种感觉，他已经太久没体会到，直到遇见孙茜，就连左眼传来的疼痛都影响不了他的心。
一壶茶连着续了十来次水，老这才恋恋不舍地起身要走。
走到门时他忽然停住，抓住孙茜娇
的手规劝：“茜茜，我上次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一个孩子住小仓库算怎么回事，不方便也不安全，搬到我那吧。”
孙茜有些意动，又有点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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