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遵皇命将军班师

钻出大帐，满脸落寞，胸怀惭愧，心里还在酝酿着如何对诸多将士代。这十万将士如今实际已然折损大半，但他们个个都是阵亡在征战的途中，无有一怯战叛逃，他们的尸骨随着他们立下的赫赫功绩，永远葬在了荒漠的风沙之中，化成一道石碑，留在了贪狼关外。

可当他抬的那一刻，惊奇的发现，营帐前不知何时早已站满了将士，他们有身负重伤，瞎了眼，断了腿，绑着绷带，拄着长戈，大多只得相互扶持才能勉强站立。更令感慨的是，他们为守护边塞，抗击北族联军，将最好的年华都埋在了此地，曾经的年轻也长满了胡茬，曾经的壮年却生出苍苍白发。鬓角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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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颌生须，他们却不曾后悔，就站在尹温烈面前，默默望着他。

“这是何意？为何站在此处？”尹温烈不敢与他们对视，不敢直视他们炙热坚毅的眼神，摊开双掌无奈的问道。原来这些将士早已听到帐内的谈话，自发的汇聚于此，为首的便是尹温烈的三员得力副将卫弘，莫然，徐放。卫弘与徐放皆是身经百战的战将，而莫然却是尹温烈一手提拔起来的。

满眼将士，尽皆卸甲，左右扶持，刷刷下跪，拜倒在尹温烈身前，齐声劝道：“将军不能撤军呐！”“我们守在此地已然十年，不能功亏一篑啊！”“我们若是此时撤军，岂能对得起承天府的父老？”众哀声齐发，叩长泣，皆不愿撤军。

尹温烈看在眼中，五味杂陈，心如刀绞，但又怕因此影响军心，故而咬牙狠下心高声喊道：“诸位将士，是我尹温烈对不起你等！但圣意不可抗，天命实难违。请诸位相信我尹温烈，今虽携铁甲去，他时卷土必重来！男子汉大丈夫，七尺男儿，铮铮铁骨，岂能因此事垂泪叹息？”

众闻言，遂止住啼哭声，他们愿意相信尹温烈之言，正如战场之上可以将自己的命托付于他一般。尹温烈甚是欣慰，故而朗声宣布军令道：“诸将官听令！”“末将在——”连绵不绝的回应声响彻军营，震天动地，好似九天惊雷，又如战鼓隆隆。“速回营中，收拾行囊。埋锅造饭，一如往常。明一早，三更起身，四更造饭，五更拔寨，前军变后军，后军作前军，莫然随本帅开路，徐放与卫弘断后，不可有误！”

“遵将军令！”

众将士皆遵从军令，回营收拾行囊，埋锅造饭。而尹温烈却卸下盔甲，独自骑着他的坐骑巡视各营。那可真是一匹好马：通体白若雪，四蹄乌如漆。眼似群星璨，四肢壮有力。身高八尺余，尾一丈二。奔走间霹雳闪烁，鬃毛狂舞；嘶鸣时惊天动地，神鬼皆惊。真是好马佩英雄，不亏有名称玉龙。

偌大的军营在无尽的苍穹之下有如篱笆般渺小。天地一线，残阳若血，染红了苍茫大地，也染红了天边少有的云霞半点。狼烟直上，战鼓不响。雄鹰长啸，盘踞长空，掠过贫瘠荒芜的大漠，却无处觅食。寸不生，顽石并立，不久前经历过一场大战的大漠具有极强的包容，阵亡将士的尸首早已被两军各自抬回，只留下那些许丢弃的兵戈及旗帜，寂寥的守望着那渐渐沉地平线之下的赤。

夜幕即将降临，耳畔只剩下猎猎风声，吹折了不远处一棵早已枯的歪脖子老树，吹冷了多少姜军将士的心。营中点起灯火，在一望无际的黑暗之中夺得一片难得的光明。正对着军营的，便是那连绵百里，残不堪的贪狼关。被鲜血染红的贪狼关，被黑云遮盖，隐约间好似一座蜿蜒无际的山，赤红的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