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出巡（五）

“科尔沁部，奎蒙克.塔斯哈喇叩见天可汗陛下！陛下万寿无疆！”

“喀尔喀部，虎喇哈赤叩见天可汗陛下！”

“多罗部，火落赤叩见承奉长生天命、覆育列国、英明睿智的天可汗陛下，祝愿万寿无疆！”

......

随着一声声的报进，排在皇帝金帐外的蒙古大小“可汗”们在礼部官员的引导下，按照到达塞罕坝的子先后依次进帐，叩见朱翊钧，并表达臣服之意。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半个时辰之后，八十多名蒙古部落的大小“可汗”将大帐坐的满满当当。他们有的来自于“西海”即青海，有的来自于漠北，而占了来朝见一半还多的多数，仍是与大明打道最多的漠南蒙古各部。

虽然数很多，但众酋首没有接耳的，遇到熟顶多微笑点示意。大伙儿坐下后，垂首看着眼前木几上的金壶金碗，那里面装着琥珀色的茶。因为整个仪式的时间太长，茶已经凉了。

除了顺义王之外，其余酋首朱翊钧一个也不认识，因此跟叩拜的蒙酋们并无寒暄之语，坐在那里如同泥偶木雕。

如此一来，众酋虽然觉得皇帝年轻，有些英武之气，但这第一印象就不是太好。倒也符合自家对中国皇帝的想象——高高在上，却手无缚之力。

大伙儿之所以并无失礼之处，除了图们汗和昆都力哈的两颗起了决定的作用之外，站在金帐之外侍卫的鹰扬军也给众酋留下了刻的印象。

十多年前，很多鹰扬军里面的熟面孔都是和漠南蒙古的诸酋们并肩作战的“战友”，杀掠所得按约定分账的那种。

如今见到他们顶盔披甲，前垮腰刀。一个个挺胸凸肚，骄傲的抬着睥睨而视的样子，随驾而来的蒙酋五味杂陈：既有对过上好子的真部的艳羡，又有对大明朝廷的悚惧，更多的是对自己前途命运的迷茫。

礼部尚书申时行见众已经齐聚，就请旨进行下一个步骤。皇帝答曰“可”。

随即朝廷选中的一个通晓蒙语的官员起身道：“有旨意，各部酋跪听！”众闻言起身，在小几边跪下。

还未等宣旨官宣旨，众酋突然听到皇帝在御座上用蒙语说道：“旨意甚长，免跪。”说的字正腔圆，众酋听了，好多身子都抖了一抖。

这是流程中所没有的，众酋首也没有受过训练。礼部诸官闻言脑袋嗡嗡的，生怕这么多哄哄的了法度。宣旨官也不敢耽搁，只好说道：“诸位谢恩后，请归坐。”

没有想到的是，虽然谢恩的声音参差不齐，但众都叩谢了天恩方归坐，没有失礼直接一坐回去的。

宣旨官用袖子抹了抹额，乃用蒙语宣旨道：“我太祖皇帝，承故元天命。龙飞濠梁，扫灭群雄。除救民，拨反正，不十余年而成帝业，克建大统。至今二百余年矣！”

“当是时也，太祖皇帝以‘朕既为天下主，华夏无间。姓氏虽异，抚之如一’为念，先后下诏蒙元残部，言‘有能率众来归，一体量才擢用’等。并晓谕元主‘果能识天命，衔璧来归，当待之以殊礼’等。”

“其时，故元北出渔阳，旋舆大漠，整复故都，不失旧物。引弓之士，不下百万众也，归附之部落，不下数千里也，资装恺仗，尚赖而用也，驼马牛羊，尚全而有也。”

“其志欲侥幸尺寸之利，不灭不已。太祖皇帝无奈兴兵，以清沙漠。征伐无算，追亡逐北。捕鱼儿海一役，元主脱古思帖木儿仅数骑得脱，数被也速迭儿缢杀之。”

......

整个谕旨，确实如同朱翊钧所说“甚长”。谕旨的主要内容是从汉、蒙两个视角梳理原和汉地两百年来的恩怨仇，对双方本属华夏之，却仇杀不已的现实况表示了的惋惜，并提出了解决方案。

这份超过六千字的谕旨，成为了本时空民族政策的纲领文件。它抛弃了此前明朝廷文过饰非，“视强者仍为夷虏”的打肿脸充胖子般“政治正确”，分别站在双方的角度评价了较为重大的冲突、和“互市”，从而让听众得出一个结论：如果当时双方都能妥善处理冲突和管控分歧，我们都不会过得像现在这般苦。

例如，在描述蒙古因与大明战经年，导致一盘散沙，攻杀无已时，诏旨中说道：“原大，异姓“赛特”拥兵称雄，废立频繁。自脱古思帖木儿后，部帅纷拏，五传至坤帖木儿，咸被弑。如此世，甲胃不离身，弓刀不释手，东迁西徙，老者不得终其年，少者不得安其居也。如遇灾异，死者枕籍。”[注1]

诏旨对于明朝廷自身的失败和存在的问题，也并不讳言:“其势张后，索中国财物，岁有所增......而朝廷所遣使，阿媚也先，索无不许，既而所得仅十之四、五，以是衔怨。”

“汉蒙之民互市之时，汉民帛时剪裂幅不足；靴帽之属不堪一着，即碎矣。争骂斥辱、弓刀相胁，积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