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堤坡面理

，只说届时两军不知道多少无辜就此丧命，你于心何安？”

兀术再次等待，对方依然无声，这让四太子心中略作鼓舞，便继续言语不停：“俺也知道，岳元帅是河北，是相州……十年前，大军南下，攻克相州的正是俺……所以俺晓得岳元帅想收复家乡的心思，但为一己之私，而使天下流血漂橹，这也算是为将之德吗？！”

兀术三次等待，听到对方还是无声，更加振奋，表演继续说话：“岳元帅，你听俺一言……”

“兀术！”

就在这时，对面的岳飞忽然开，其声之大，隔着一个堤，犹然吓了完颜兀术一惊。

而一惊之后，兀术却也失笑：“听着呢，岳元帅请讲！俺正等着呢！”

“你此番所言，有些话语，确实辩驳不得。”一声怒喝之后，岳飞反而平静。“譬如你说一旦开战，不论胜负，两军不知道有多少无辜丧命……谁能驳斥呢？”

“是啊……”

“但不能驳斥，不代表没有言语对你。”岳飞继续凛然言道。“我唯一可对的，便是告诉你，届时将士军民拼死为国，我岳飞既为军伍，也必然在其列、当其先！胜则同胜，败则同败，若战死沙场，魂则同归岳台，身则同化青山！而若侥幸存活，也必将合其余生，抚伤恤死，然后同心戮力，再建太平！此言，可对天，可对河山，可对身后十余万军民，也可今夜对你！”

兀术沉默不语。

“至于你说战和之事……这种道理，你既看邸报，便该晓得，其中道理说上三天三夜都不止，足以驳倒你几十遍。”岳飞依然平静，却言语渐渐铿锵。“但今我不想说大道理，只问你几句话……两国战十年，不是你们先大肆屠戮劫掠的吗？不是粘罕和你二哥斡离不抢着南下的吗？为何你们强盛时便要屠城掠地，就要劫财杀，到了如今我们来攻的时候，便要说什么以和为贵？！靖康之耻，才隔了十年；两河沦陷，才隔了九年；中原屠城，才隔了八年，居然便要我们装作无事，直接忘掉吗？！事到如今，你讲这些，到底何用？须知，既敢为腥膻之事，便当有受刀兵之悟！”

兀术依然沉默，但拎着盾牌挨着他的太师却借着远处火光清晰看到，这位四太子的嘴角已经微微抽动。

而抽动之后，这位金国四太子到底是按下种种翻腾之意，咬牙切齿：“如此说来，还是要刀兵上见分晓了？”

“我本就是此意，反倒是四太子，无端扯些歪理，我与你隔着堤坡讲话。”岳飞的声音恢复了从容。“至于说此战……四太子，我还有一言，你到底是哪里来的信念，觉得能抢在我元城之前先我营垒？我军虽少，却如龙似虎，不似你们那些真，个个如骑在马上的矮脚蛤蟆！五六万蛤蟆也指望跳过此河？！”

兀术目瞪呆，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但很快，不待他回复，便闻得河堤对面一阵嘈杂，然后明显听到船只启动与甲胄摩擦之声，片刻之后，这位四太子刚要再说话，复有闻得一个与之前不同的声音：

“金国魏王殿下，我家元帅已经走了，他说，夜间匆匆一会，虽不欢而散却也不能失了礼数……故将佩剑留在这里，算是赠物……”

兀术被弄得不上不下，也不知道该不该道谢，或者再转赠个什么东西，却又闻得对面继续言道：“他还说，大宋上下，自韩郡王以下，欲活剐了魏王的不计其数，若是魏王兵败，不妨念在今堤坡之，用此剑自刎，将来尸首被争抢起来，认出此剑，也好算是我家元帅的一份功劳。”

兀术再度目瞪呆，有心发作，又知岳飞已走，跟一个亲卫折腾未免掉分，却居然坐在马上，耳听着有一阵嘈杂，任由第二艘船也走了。

片刻之后，兀术长呼了一气，失笑相对太师：“岳飞此粗鄙，俺却不能丢了脸面，将那柄剑取来，此战俺定要用它杀宋个痛快！”

太师无奈，只能登堤去寻，果然在河堤下寻到一把宝剑，然后抱了回来，予兀术。

而四太子接了此剑，宛若无事一般，直接归营去了……至于，这一晚堤坡面理，竟没有告诉任何。

且不说兀术如何气度不凡，只说接下来两，金军截断永济渠下游，却没有发现宋军有任何不妥，最后，还是金国这边又小心升起了两个热气球……烧了一个，活下来一个，做了汇报，金军这里才晓得……原来，宋军阵地靠着西边这里，早已经开始起了土山，而几座土山之后赫然都有巨坑，连通着黄河河道，以作储水……或许将来还会充当船坞。

故此，等到金军截断永济渠，这边宋军直接挖通了永济渠跟这些巨坑，却是丝毫不。

换言之，永济渠这个手段，宋军早有准备，以至于金军无功而返。

不过，也无所谓了，因为就是这几，先是一阵西北风，永济渠率先被彻底冻住，水流不急的黄河也渐渐难以支撑，很多大船开始驶营盘内预备好的船坞内。

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