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忽上忽下

来个全军尽噎！届时你我有何面目去见官家？无外乎是在城下抹脖子一条路了！”

“你说的一点都没错。”

岳飞点以对。“火药是个出奇的法子，但绝不能将咱们三军命压在一个火药炸城上……那只是一个出奇的引子，一定要有一个万全对策，以承其后……我真的有完备攻城计划！便是火药失效，也能稳妥攻城、同时妥当拒敌！”

田师中彻底无奈。

张荣也欲言又止。

“我是这么想的。”岳飞没有理会二反应，只是恢复成往模样，平静言语。“若能元城，以这两城规制，足可安稳存放船……张节度，是也不是？你就不必忧虑冬在哪里存放战船，要不要将船驶回河南了。”

张荣瞥了眼被两城夹住的河道，还有河对岸的砲车，无奈颔首。

“而若欲在冰冻前城，须有足够兵力，一面确保能全力攻城，一面要合力拒北面援兵……对也不对，田都统？”岳飞复又看向田师中。

田师中长呼了一气，压下不满，勉力相对：“是。”

“那你能亲自带一万五千众来此，替我当北面金军援兵吗？”岳飞继续认真相询。“也只有这样，我才能有足够余力攻城……”

明明在火炉旁，田师中却只觉得皮发麻，浑身发冷。“我部本就乏兵……如何能再带一万余众至此？三州十余城不要了吗？”

“不要了。”岳飞平静以对。“我的万全对策在你这边很简单，你不是兵少防不住那么多地方吗？我做主，弃了那三州十余城便是……只守河道最狭窄的夏津、高唐二城，连济南、青州，以作防线……不能守吗？”

田师中怔了一怔，简直不能相信自己耳朵，当即反问：“弃了三州，元帅如何与官家和东京代？你知不知道弃了那三州，后方那些相公、士、百姓皆不知兵，怕是会直接闹出子的！”

“但这样最起码能保证万一兵败失利，也能保全防线。”岳飞脆以对。“至于后方……一来，按照官家临行前旨意，东京诸相公最多只能责问，却不能涉咱们的；二来，此战事关国运，怎么能为什么面子和后方骚动而徒劳费兵力在末端？失了大局，那才是遗祸百年；三来，此事真有首尾，我自担之！你只说若是这般来守，能不能给我凑出一万五千御营右军战兵来？”

田师中以一种极其复杂的目光盯着身前看了一看，却居然一面摇一面肯定：

“有！但一万五千众，又如何在平地上替你挡住北面现在已经露面的阿里、杓合、王伯龙三个万户？尤其是阿里和杓合的两个万户，就在元城北面的馆陶屯驻，区区二三十里。”

“我有法子！”岳飞脱以对。

田师中几乎要骂出来，但猛地想起一事，心中微动，却居然没有再追问，只是强压某种猜测与不安，缓缓摇：“河对岸又不是瞎子，如何才能速速让主力渡河布置防线呢？”

岳飞扭看向了许久没说话的张荣。

张荣怔了一下，反应过来，也不管这里是在半空中的筐子里，依然压低声音指着东面河道以对：“鹏举！俺老张固然信得过你……可眼下这个局面，你让俺的船队如何能钻过去？上面有砲车压着着呢！水都浅了许多！”

“这就是关键了。”岳飞终于语气略显艰难起来。“张兄，不要太多……过去十几艘船、两三千，抢下一个阵地便可……你若能成，我就放手施为一番，你若不能成，那咱们就老老实实退后布置防线……如何？”

张荣定定看着对方，半晌不言。

而田师中捏着一旁粗大的麻绳，手指几乎弯曲到一个危险的程度，却是半点声音都不敢发。

已经沉默了大半的王贵欲言又止，却只好束手，挺了一会，脆拎起铁锨，准备给热气球的火炉里添石炭。

但是，这个动作又被岳飞伸手制止了。

“这是先礼后兵对吧？俺若是不答应，待会下了这筐子，你是不是会直接下军令？”张荣语调有些颤抖。“不许俺言语？”

“张兄！”岳飞在半空中喟然以对。“咱们当兵吃粮……只是当兵吃粮吗？为什么当兵吃粮？太平了三五年，就忘了当年的念想和当年的了吗？”

张荣也叹了气，然后咬了咬牙：“你既说到当年，那好，就好像当你那般信俺，几乎孤身将金军引到缩滩一般，俺今也该信你的品、本事才对……三千、二十艘小船，俺让萧恩带队！”

说完此话，这位御营水军都统脆直接将脸扭向了东面，逃避式的避开了西面的水道。

田师中在旁，本想说话，却不知如何开，便只能更加用力捏住麻绳。然而，很快下方那个贝指挥便在王贵的示意下开始拖拽热气球下去，麻绳收紧，他却是连捏东西的地方都无，一时手足无措，脆直接在筐中蹲下，抱以对。

然后，依然无声。

至于岳鹏举，此时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