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江东

民膏，真要是君父用了，也胜过全都给那些西军将佐！”

“若是如此，更该从速。”大慧和尚勉力而对。

“从速便是从险，若是败了如何？”张九成丝毫不惧。“你真要与我争下去吗？”

大慧和尚闭不语。

张九成见状，也觉得无趣，却是就此停了早就不知道发了多少次的争端，拂袖而走。

而老友既走，大慧和尚也是无奈，便起身相送，二直到寺前路方才分开，而大慧和尚眼见着老友沉闷而走，却是又忍不住张念了个偈子。

正所谓：

“何似一，莫妄想。

直饶透出古今，也是猢狲伎俩。”

转过身来，回到院中，却又有遇到本寺主持来见，原来主持看大慧和尚是个东京来的，估计在官家面前更会念经，所以便想让他学着大宁寺那般做法，等官家到了东南，也去寻个皇家善缘。

大慧和尚在家径山寺挂单了六七年，吃嘴短，如何能拒？便一应下。

不过，等到主持欢欢喜喜的走了，他又忍不住念起了顺溜。

正所谓：

“拆去东篱，补起西壁。

径山门下，无准的。

有准的，谁委悉？

僧堂觑香积厨，鸱吻咬杀佛殿脊。”

而等到晚间，这大和尚回忆起自家今经历，又将这些顺溜写进集子，准备圆寂前出版出来，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过，且不提好好一个和尚整不念经，只拿顺溜参禅，又过了几，另一边，赵官家在扬州拖了许多天，拖到大宁寺都开始怀疑官家是想让他们寺庙负责养活这三千多军士的时候，却是忽然动了。

没错，正所谓无边落木萧萧下，京瓜洲一水间，滚滚长江东逝水，秋风又过江南岸……赵官家终于在九月十五这天渡过了长江，抵达了他忠诚的江南大地。

但是，这位素来不喜欢循规蹈矩的官家依然没有去杭州见吕颐浩吕相公，而是过江宁府向西，去了太平州（今当涂芜湖一带）。

有些意料之外的意思，但却在理之中。

毕竟，眼下知太平州的不是别，乃是昔建炎初年的公相，李纲李伯纪。

非只如此，仪仗抵达太平州时，前来迎接的却不只是李纲一，居然还有本应随驾的御前班直统制杨沂中，翰林学士范宗尹、吕本中，阁门祗候仁保忠，起居舍虞允文，中书舍梅栎，秘书郎宗颍。

众全都便装持金牌而来，然后直接参拜，同时各自奉上了一本厚厚的册子。

“官家是在疑老臣吗？”

李纲见到这些陡然出现的御前近臣，一时惊怒加。

“朕若是疑李公，何须让来查？”相隔数年，面对气势不减的李纲，赵玖却没了当的木偶形状，而是将手中那本名为《水阳镇秋税调查》、满是表格的文书直接合上，从容相对。

李纲一时怔住，旋即默然，继而黯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