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取舍（下）

的。

接下来还有高丽的问题——高丽那边搞转贸易规模越来越大，事渐渐瞒不住了。

两边都瞒不住，大宋这边瞒不住，大金那边也瞒不住。

大金国的高层又不是蠢货，当然知道在南方极度缺金银的况下搞这种易是在资敌。

于是，燕京那里马上发布了禁令，但问题在于，这种事怎么可能禁的了？而且是燕京控制力最薄弱的塞外辽东地区与高丽的边境贸易？

况且说白了，作为世界上最大，也可能是最富裕的两个国家，两国之间的贸易潜力本就该是一个天文数字，而且确实有巨大的易需求……历史上两国战战和和，淮河流域也因为杜充决黄河变得一塌糊涂，却根本没有耽搁下蔡与寿春因为贸易直接发展成一种类似于布达佩斯的城市模式……可见两国之间的贸易潜力之大。

这么一种级别的贸易，你莫说是大宋朝廷这边不舍得，大金的权贵也不舍得，高丽这才吃了几个月的利市，怕是更不舍得！

所以，燕京的禁令下来后，名义上高丽不再向辽东出丝绸、瓷器了，但架不住源源不断的丝绸、瓷器依旧从京东出港，然后稀里糊涂又从鸭绿江那边冒出来，最后被一路送到河北。

拦都拦不住。

于是燕京那边很快更改策略，变成直接向高丽施压，而现在就是高丽那边被威胁后立即来问东京该如何应对？

讨论的结果也很直接，高丽怕大金，就不怕大宋？而且这种贸易你们高丽两班贵族……甭管是开京两班还是西京两班……没吃到自己那份？

所以，朝上稍作讨论，便得出结果，乃是摆出保持高压态势，要求高丽继续无条件维持贸易！

不过除此之外，也有提出来可以考虑直接从京东、陕北，乃至海船从辽东直接走私的建议。

这当然是可行的。

但却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采用的策略，因为一旦如此，就只能用军队来做，而这样的话便相当于主动给军队开辟财源，将会对军队战斗力会产生剧烈磨损。

高丽的事就这么激烈而迅速的议定了下来。

而此事之后，又有一点对下半年继续战的讨论……也是不一而足。

但不管如何了，几件事一一讨论完毕，终于无话可说的时候，终于到本身其实不大，但却都想避开，偏偏又没能轻易躲开的那件事了。

到此为止，原本炽烈的文德大殿，也渐渐变得安静下来……几名宰执，还有御史台众其实都有些心虚，他们心知肚明，在这个殿上是斗不过赵官家的，也没想着要跟赵官家死斗下去。

所以，只要赵官家摆出姿态来，今胡寅其实是被保定了的。

可问题在于，便是被保定了，能影响舆论吗？

不能影响舆论，胡明仲是不是要一直背着一个不孝的名继续做事？

这难道不影响渐繁忙的工部常运行？

况且，保的姿态太难看，你让其他官员怎么想？

胡明仲就这么值？

有时候，作出适当的取舍，对大局似乎也是有好处的。

但是，熟悉这位官家的都知道，平委婉隐忍，一到了需要激烈坚持的时候，谁也管不住的。

“关于太学生伏阙弹劾工部尚书胡寅一事，你们有什么说法吗？”眼见着无说话，坐在御座之上的赵玖微微侧身，主动相询，顺便带动了幞两侧的硬翅在空中振动不停。

“臣已经有了自辩文书予都省。”胡寅出列，言语脆，态度坚决。

满堂寂静，只有一些粗重的气息声若隐若现……而无奈之下，都省首相赵鼎先在心中微微一叹，然后便咬牙出列，准备应声。

然而，在赵相公咬牙开之前，上方端坐的赵官家却忽然从怀中取出一幅丝绢出来，然后当众打开，引起了所有的不解。

“赵相公稍待。”赵玖摊开丝绢，露出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却是不慌不忙抢先开。“说来也巧，就在昨，朕收到了少林寺送来的一份文书，乃是太上道君皇帝所书，正是前几太学中批驳胡卿不孝最激烈时从少室山送出的……太上道君皇帝说他在少室山别的都好，就是有些冷清，心里有些责怪朕许久不去看他，多少没有尽孝道……诸卿怎么看啊？”

一瞬间，堂中便安静到一根针掉下去都能听到的地步，呼吸声都没了——不知道多少目瞪呆，也不知道多少恍然大悟。

就连一直态度坚决到宛如一块臭石一般的胡寅也怔怔抬起来，盯住了御座上的赵官家。

盯着赵官家的不止是一个胡寅，赵鼎以下，不知道多少都在怔怔去看这位官家。

且说，此事不用林尚书去细细思考，便是殿上其他帝国英也是一瞬间便醒悟了过来：

须知道，别的不清楚，唯独一件事却是大家心知肚明的，那就是少室山的太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