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岁入

届中比较出挑的一位，而且仕途也很正经，但却已经在政治立场上和其余几渐渐陌路起来。

原因嘛，正是那句此一时彼一时了。

且说，三年前，晁公武家中因为躲避战从济州老家一路迁到了蜀中，彼时自然是全军都支持朝廷用兵，收复失地，以稳固局面的。但尧山之后，局势平稳，晁家也迁回了祖地，宗族中却又自然失了支持朝廷用兵之心。非只如此，晁公武家中长辈还因为家中抛弃的田地被御营前军用作军屯，连赎买都不许，而对朝廷政策渐渐起了怨言。

这些东西，直接间接的，全都影响到了他，以至于白马绍兴之变后，还比较年轻的晁公武在与几个好友的书信中直接表达了不满，然后引来一些抨击……他如今的谨慎姿态，一方面是他本渐渐用心起了学问，另一方面，却正是察觉赵官家决意不可违，朝廷大政不可逆，而周围同学间政治氛围也已经形成，无奈何下作的隐藏与退让。

不过，在早早察觉到晁公武变化的胡铨看来，这也无妨。

要知道，连当‘靖康太学三名臣’，有过命的赵鼎、张浚、胡寅三都早就已经分道扬镳，各自政见不同，这拨建炎三年的太学同学，又怎么可能一直亲如一家？

不说晁公武这种自己违逆大局掉了队的，便是眼下自己和虞允文这般亲密无间，将来说不得也要成为对手的。

对此，胡铨早有心理准备。

“说起赵相公和赵公子，我倒是想起一个笑话。”说话间，另一个同年适时开。“众所周知，东西二府虽然大事和谐，可小事上却多有抵触，虽然称不上党争，却也有分野之嫌，而私下议论，素来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两党……若说赵党、张党，自是冒犯了国姓；若说东党、西党，又随着官家大局调度内外，有些形上的相悖……不过前几，太学中忽然有了一个新说法，我是觉得极为妥当的。”

“如何说？”除了算是张浚故吏之子的小虞探花，其余皆露好奇之色。

“乃是用了木党、水党！”

“这是如何来的？”连胡铨都一时诧异。

倒是虞允文，第一个醒悟，却又不好笑出来的。

“无他，赵相公子数，取名皆自河东有名水川，赵公子唤做赵汾，赵家大娘子唤做赵泌。”那位同年脱而对。“而张相公前几才得了一个儿子，取名唤做张栻，此时上下才知道，张相公世出蜀中名门，他家下一辈都是要走木字旁的……”

一语既罢，众哄笑，连虞允文都忍不住低偷笑。

不过，也就是笑声之中，最后一终于到场，却赫然是此番聚会真正的目标物——第一次参加这种京中同年聚会的直舍梅栎梅懋修。

“诸位同年，惭愧惭愧！”梅舍进包厢，连连拱手作揖赔不是。“本来准备下职后早早过来的，孰料刚要走时，官家忽然传召，在后宫亭前问了许多话，刚刚才出宫，换了衣服就赶紧过来了。”

既是官家传召，众自然无话可说，只是赶紧让梅舍坐定，然后招呼店中帮工上菜起席，中间有主动进来的，又被众给了些钱然后请出去……他们可是真正的政治新星，能核心圈子的，哪里不知道官家心态，何苦为了这种事惹了官家不喜？

而酒席既开，众先是稍作客套，说些往太学中和殿试的闲话，但到酒过三巡，身为在京官员，又都是所谓前途大好的老虎班，却又不免流起了政治讯息。

实际上，这才是这类聚会的根本缘由。

“张太尉随官家京，亲自去西府见了张枢相，只讲张宗颜的事他其实知，只是没想到最后那厮起了那般大胆子，出了这么多兵！”虞允文随而言，说了一件不可能瞒住任何的讯息，算是上了开胃菜。

众皆没有犹疑之色，唯独晁公武闻言，微微一愣，却也最终无所言。

“如此说来，张宗颜命是保住了？”有顺势好奇询问。

“这是自然！”小虞探花坦答道。“西府报上去以后，官家直接下了旨，贬为都，军前效用……”

“这必然是官家与张太尉当面说好的。”胡铨也顺势下了结论。

“大司寇（刑部尚书别称）能乐意？”众纷纷颔首之中，又一好奇嘴。“他京十，当堂拿下了大理寺卿和贵妃亲叔叔，又速速判了杨政斩立决，还发文关西，质询关西诸将，得吴节度以下数十大将上书自辩，并请朝廷处置，一时风无二，算是给朝廷文官争了脸面……这次难道就要这般放过张太尉？”

“大司寇（刑部尚书马伸）？”胡铨举杯一饮而尽，抢在虞允文之前冷笑。“大司寇这些子表面风光，可私底下又如何好过？京中上下，都视他一京便将官家撵走……以臣逐君，致使朝局紧张，内外生怨……这两月间，官家在外，大司寇在京中其实是最难熬的，种种姿态，只是硬撑罢了！再闹下去，他怕是真要结怨于上下内外，然后连东南吕相公与李相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