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劝说（2合1）

军，断不是俺们的对手！”

“若是真船多呢？本官是青州，自幼听说，海上水匪战，水手再熟，也比不过船多些、船大些……”刘洪道依然认真。

“刘侍郎放宽心。”张荣闻也依旧回答利索。“你说的那个道理是极对的，但那是海上，这里却是黄河，海上无边无沿，风也大，在那种地方要是没了船做凭借，哪里能存身？可不是船多胜船少，船大胜船小吗？但黄河呢，刘侍郎你亲眼看看，就这么宽，那边的旧道河还不及这么宽，这般局面，便是真囤了一窝子船出来，俺也有把握靠着御营水军替官家在河上给他吃下来。”

刘洪道望着金光闪闪的河面，早早醒悟，连带着周围一起颔首不及。

倒是赵玖，同样是望了望午后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河面，颔首之余却又继续正色闻讯不停：“此事不论，除此之外呢？张都统可还有什么疑难之处？朕此番出来，就是想抛开表皮，从各方面都弄清楚一些军中的事端……有些事，此时看起来不会影响战事，但一年两载，三年五载呢？张卿心里只要有想法，无论是什么，都尽管说来。”

“不瞒官家，俺……臣其实真有一些个念，比如说，哪怕是习惯了，俺还是觉得沿河老百姓冬捣冰辛苦的利害。”张荣认真听完，便赶紧笼着袖子恳切相对，可大概是觉得姿势有些尴尬，说了两句话，居然又放了下来。“几百里上千里，都要捣，而且一般是捣，结果捣了许多后，指不定哪天一冷，一夜冻上，真想来骚扰还是能来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不待赵玖说话，刘洪道立即接相对，这次可不是他表现了，因为冬季捣冰的事一直是都水监以治河的名义发动的冬季常规徭役。“依本官看，捣冰与不捣冰，根本不是一回事……不捣冰，冰层加厚，真便可提前妥当筹备，而妥当筹备了以后便可直接发大军来袭，而若是捣冰，便是忽然冰厚，真也只能是趁机袭扰。何况，若是捣冰还能一夜冰冻，只能说那几是难得酷寒，而酷寒之下，真便是袭扰，力度也不足。”

“这个道理俺自然懂。”张荣摇不止。“只是觉得河沿百姓平白多了一份徭役，大冬天的，连蹴鞠赛都比别少看几场，也是为难……”

“百姓确系辛苦，但眼下南北东西，何处不辛苦呢？”刘洪道听到这里，却反而不以为然，甚至有些言语激动起来。“沿河要捣冰，南方也要加赋税的，蜀则是脆预支了赋税，几乎相当于掏了家底，伤到内里的……而且若说徭役，之前平叛，南方也有许多徭役，根本就是从去年才少了一些，便是不说南方，只说北方，也是关西的徭役最重，因为是这几年大战的主战场都在关西！张都统难道不知道吗，之前官家在河东就动员了十万徭役？！”

这话来的措手不及，正当很多都以为张荣要恼羞成怒之时，这位水匪出身的节度使却丝毫不怒，反而在仔细听完后认真点：“刘侍郎说的有理，俺只看着眼前的事，却没想到别处更艰难。”

赵玖沉默了一下，复又再问：“捣冰这事，朕记得一开始回到东京后便有了，是之前一直都在喊苦，还是渐的喊苦多了些？是整个大河下游都喊苦，还是各地不一致？”

张荣被问得有些懵住，低想了半方才认真作答：“官家这一问，还真是……就是这几年喊苦的渐多了些，然后多少东京周边沿河喊苦的声大些，洛阳往上、绍兴往下，就都少了些。”

“这是局势稍安，一些便忘了金兽行，以至于渐渐不耐吃苦的缘故。”吕本中终于了句嘴。

而赵玖心中微叹，面上却无多余反应，只是轻轻颔首：

“有点这个意思，但也有东京经济恢复物价上涨，使周边钱粮变得不值钱的缘故，尤其是冬，沿河老百姓每捣冰，耽误了多少农闲时去城内帮佣做事的机会，自然会生怨……不过，捣冰肯定还是要捣的，这是没办法的事，何况一旦北伐成了，此事便也消了……当然，说起此事，朕倒是起了个别的念。”

说着，赵玖瞥了眼刘晏，后者会意，御前班直们也主动扶刀排列，将原本随行的一些本地官员、水军低阶军官往后‘推’了一‘推’。

而留在赵官家近前的，刘洪道以下诸臣，即刻肃立，张荣怔了一下，看了左右反应，也赶紧叉手而立。

“朕的意思是，可提前做些准备，若是忽然封冻，就反其道而行之，过河捅真一刀，以攻为守……”赵玖正色吩咐。“不求胜果，不求缴获，只求惊扰对方，然后全师而回。”

听得此言，刘洪道以下，许多不免一怔，但旋即醒悟，便是张荣都晓得，赵官家此举恐怕不是为了军事缴获，而是因为张宗颜刚刚渡河败了一场，要以此提振士气。

一念至此，张刘以下，众纷纷赞同。

而果不其然，赵官家领着几又在河堤讨论了一番，最后乃是让刘洪道这个兵部侍郎兼都水监掌握了这种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