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初雪（2合1）

，给了元祐太后不少面子。”

梅栎终于沉默。

话说不管如何，作为一名只在殿试中匆匆见过赵官家的新晋官员，虽然听过很多自家皇帝的故事，但总会用理来提醒自己，那些故事未免以讹传讹，夸大到了一定程度。而此时，面对着林尚书这种级别的重臣，还是跟自家有那般的重臣，亲说出这种级别的皇室秘辛，他却不得不面对一个匪夷所思的现实，那就是这位官家果然是个敢说敢做到无所顾忌程度的官家——把自己兄弟的贺表直接当面砸回去，也未免太不讲究了。

而自己此番京，很可能是要留在京城做事的，而且十之八九要做舍，然后直面这位并不讲究的官家。

甚至更直接一点，今天为什么过来见自己这位世叔？还不是指望对方以昔官家心腹，今朝廷重臣的身份提点一二，教教自己如何面对当今圣上？

事实上，林尚书也的确在教了。

“贤侄。”林景默见状，继续正色道。“你知道此番京，朝廷是要用你哪一处吗？”

“应该是通商吧？”梅栎回过神来，赶紧回复。“朝廷既然开兰州、河套两大市，自然是想在中枢户部这里捏个总，勾连起西域、原、南洋、本、高丽……以中国居其中而其利，其利而勒其行，进而围困真虏贼。小侄以为……”

“说的对，也说的好。”林景默微微颔首。“但却没必要在这里细细说了，我为户部尚书，你的这些言语迟早要化作公文送到我在户部的案上……你留到面圣时说就行了……记住了，有什么说什么，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不要曲意猜度，刻意奉迎，官家虽然偶尔会上，但根本上聪慧而神武，什么都懂。”

听到这里，梅提举心下一动，本能便即刻起身，就在堂中躬身行礼。

而与此同时，林尚书见状却只是端起已经凉下来的茶，微微咽了一，便忽然挥袖：“咱们两家是世，你伯父与我长兄更是至兼姻亲，但我如今做了户部尚书，列位秘阁，你则是回京叙任的新，授官之前，却不好留你在家，以生嫌疑，你等在前厅，等你世弟回来了，取一份糖醋鱼，就早些回官驿待诏吧。”

梅栎闻言一时措手不及，竟然有些慌……说到底，此番流虽然有些明显提点，但最关键的问题，也就是眼下京城中号称三大案的事，对方却只隐晦说了一件事，另外两件牵扯御营将领的大事，自己这位世叔根本没有任何言语。

这要是面圣时说起，自己到时候该怎么应对？

只是实话实话？

然而，心中疑惑，梅栎却不敢多言，尤其是对方也并非毫无提点，便只好强压不安，恭敬告辞，然后果然在门房那里等到一份糖醋鱼外卖，拎着回去了。

翌，雪停了一整，结果隔了一天又开始下了起来，弄得湿与寒气继续为祸不停，而又隔了一，也就是十月最后一的时候，梅提举忽然接到传召，说是官家终于要召见他了。

梅栎不敢怠慢，虽然知道可能会被不喜，但还是忍不住按照习惯修了眉毛，然后才去东华门转都省侯旨……这个时候，梅提举方才知晓，官家太忙了，居然是同时传召了五，其中包括了同科状元赵伯药，同科进士二甲第一的晁公武，此外，还有一名坐立不安的御营海军统领官崔统领，一名从陕北过来的边郡黄通判。

很明显，五都是来叙职的，五前途也都会在面圣中被一言而决，这已经很让紧张了。

实际上，五中的后两位，可能是出身外加第一次面圣的缘故，早已经坐立不安，但前三位同科进士中的佼佼者也明显不安……因为他们已经敏锐的意识到，自己这一拨聚在一起，恐怕要直接面对一些复杂而敏感的问题了。

五心思忐忑不提，待用过工作餐……却还是糖醋鱼……下午时分一起动身往后宫那处著名所在之时，天色渐渐暗，却又重新开始了断断续续的雪花。

估计含芳园蹴鞠赛又要延迟了。

“郑州通判赵伯药、密州判签晁公武、两折经略司提举温州市舶司梅栎、御营海军统领官崔邦弼、庆州通判黄升……”

召见仪式格外简单，翰林学士范宗尹上前与送行都省官员验对名单后，引五至那石亭之前，然后内侍省大押班蓝珪再上前来，对着名单一一呼喊召唤，得到呼应后，便即刻折身汇报。“官家，今五已至！”

“下雪了，亭坐下吧！”

众闻得此言，知是官家言语，赶紧谢恩，然后便紧张亭，就在许多舍、学士、祗候、甲士、军官的瞩目下小心坐到了赵官家对面——此处石凳上并无软垫，却一片温热，这倒不是有焐热了，而是石亭下面和周边地下明显烧了地龙。

五随都是第一次来，却都知道这事，因为此事大约在冬前后上过邸报的，曾经有反对……不是反对给这个著名的石亭弄点加暖的设施，而是反对用地龙，因为地龙明显是学自烧炕，而烧炕又是真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