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资历

岳飞前以斧钺开道，后以大纛遮盖，左右御前班直甲骑护送，骑马穿大内出宣德楼，跨御街而归，堪称风无二。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而翌，早有准备的邸报更是刊登了赵官家对韩、李、岳三的评价，细数三战功，溢美之辞毫不吝啬。

经此一事，京中舆论果然转了风，各处议论纷纷，都只扔下什么少林寺专说此事……有称赞，有妒忌，有以为官家是往重武轻文的邪路上一去不复返了，也有觉得官家是重脚轻，是被之前舆论得急了，不得已大肆拉拢帅臣以自强。

无论如何，赵官家说他能引导舆论总是没得差的。

当然了，相对于很容易被引导和控制的大众舆论，高层的帝国英那里却也在关注此事，而且关注点却并非是那般浮于表面。极少部分顶级臣僚当然是早就心知肚明，少部分中高层官吏则是凭着自己的政治水平，敏感的意识到了一些东西……那就是，随着伪齐出乎意料的以一种弱不禁风的姿态被迅速扫净，南方也彻底安定，原本就要调整的国家战略势必要被时势着进行更彻底和更快的调整。

而这其中，既然要跟金国保持着军事对峙的关系和最起码名义上的战争状态，那么总还是要维系先军政治的，而先军政治之下，军队的部属调整就不免要提到最优先的位置。

不说别的，从去年大约同时期的尧山战后，整整一整年，经历了许多事，黄河一线的全面对峙彻底形成，这就造成了战线的拥挤和兵力的集中……以往的前（岳飞部）、后（吴玠吴璘部）、左（韩世忠部）、右（张俊部），外加水军（张荣部）、骑军（曲端部），以及中军事实上分成三部（李彦仙、王德、郦琼部），总体上列为九个集团军的分派就显得有些不够适应局势了。

尤其是最两侧，也就是黄河最下游以及关中地区，中枢根本不可能够得着，也不该等到战事发后再发个旨意说谁谁谁该听谁谁谁的……这就需要在实际作中提前指定出几个有相机决断权责的帅臣出来。

也就是进一步明确前线指挥权的归属。

关中，主要是韩世忠所领的御营左军与吴玠所领的御营后军为主，那自然是韩世忠，也只能是韩世忠，韩世忠不仅是功劳的问题，资历也同时是眼下的西军残部第一……这个选没有任何有多余想法的。

至于陕州李彦仙。

坦诚说，李彦仙不可能有太大机会指挥其他各部，但他的位置太重要了，重要到连韩世忠都不应该去涉和指挥他，连中枢都不该轻易调度他，所以必须要将他单独列出来，给与最大的名分和位置，以确保他在陕州、洛阳、河中、孟州、解州一带的绝对指挥权。

这是一个表面上存在，但实际上并不存在的集团军，依旧只是李彦仙本部而已。

再往黄河下游走，就是开封府了，这里不必多言，天子、枢密院都在这里，中枢会直接指挥包括御营骑军、中军左右两部、水军在内的相当一部分部队，这是一个不言自明，表面上不存在但实际上存在感比两边都强的一个非常大的集团军。

那么再往下，也就是黄河最下游的京东一带，山东半岛地形收缩的现状摆在那里，不言自明，本该将岳飞与张俊合定个主次的，只不过这个选就有这么一点出乎意料了。

“老夫当然晓得东面要分个主次，却还是想不明白，为何会是岳节度？”

胡氏宅中，给新任京东东路经略使万俟卨践行的宴会上，胡闳休的岳父，也就是汪叔詹了，终究还是放下了手中酒杯。

“为何不是岳节度？”万俟卨端坐主位，举杯自若，难掩志得意满之态。“汪公，我今说句不妥当的言语，你若是不能想通这件事，那就不要想着此番补缺的事了，因为便是补上了，也迟早要被轻易甩下来。”

且说，自从赵官家在方城山改制以来，素来讲究一个治政的延续，所以不比昔靖康中一年十几个宰执，宰相也好，中枢官吏也罢，地方大员也行，都格外持久，而且名实权责也是一比一来的脆，所以连带着这官职也是一比一值钱……故此，万俟元忠如今一朝做到一镇经略使，又按照新规矩加了秘阁职称，那便是正经的一方大员，多少有些得尝夙愿之态，便堂而皇之的在汪府宴席上坐到了首位。

同样的道理，汪叔詹之所以如此切和直接，也是看着这官职越来越值钱，想趁着此番补缺，好生求一个起复。

那么这么一番宴席，总是不可能不谈及事的。

“不是说岳鹏举不行，而是为何要越过张伯英？”听到万俟卨说的厉害，汪叔詹赶紧在一侧正色相对。“须知道，张伯英此虽然在财货上的名声不好，却也是有真材实料的，淮上一战，正是他守的下蔡；后来金军大举河南，南京（商丘）沦陷，他也是尽力维持了的；更别说他婿田师中两次大功，都也得算在他上。何况……”

“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