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舆论

讲面的那个遗留派系，其中要害物如陈公辅等，也早早在赵官家身前做了姿态。

故此，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朝廷真的是某个将二圣环戴到脑后的独裁君的一言堂罢了，作为元首，他的权力其实是没有边界的。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停了半晌，作为权力没有边界的赵官家，忽然便发出了这种感慨。“不过，也算是早有预料。”

对面的公相吕好问连连颔首，却又反问：“官家准备作何处置？”

刚刚还在感慨的赵玖只是哂笑一声，便将之前与张俊所说的言论放了出来：“天下要吃饭的多的是，所以朕宁亡国，也不将饭给这些吃！”

“那舆论怎么说呢？”吕好问继续认真追问。

“这正是朕今寻吕相公的缘故了。”赵玖终于认真相对。“无论如何，清算积弊一事朕都要执行下去的，而且绝不会有半点折扣，至于这些，若继续这般上蹿下跳，朕只好不顾名声，真就做一回君了！且看他们到时候是去济南呢，还是去大名府？”

不止是吕好问，旁边立着的翰林学士李若朴都轻声叹了一气。

话说，在场之都知道，今优伶的嘲讽并非是突兀到来，而是早有先兆的……只说昨呈上的札子里面，就有不少公开为之前散播流言的六家亲贵求，其中大部分求的理由是这些只是无心之失，并无刻意煽动的理由；少部分则认为，这些没有差遣在身，本身谈论这些事并不需要负责，官家逮捕这些有违制度；而极少几个脆直接指出，乃是说这件事的主要责任其实是赵官家，是这位官家放任张俊在城内大宴宾客，有故意诱导相关流言的嫌疑。

除此之外，还有上奏，说是五岳观、太学、城北含芳园蹴鞠场都出现了嘲讽官家刻薄的歪诗。

那么为什么忽然会出现这类事端呢？

须知道，那张俊、吴玠离开之后，事都还是很稳妥的，单独的六家亲贵被拉出去示威，不涉孺、不坏宅邸家具、发回国债，反而一开始还有些公开称赞这位官家‘仁义’。

原因再简单不过了，正是赵官家中的‘清算积弊’一事。

话说，赵玖作为一个后世普普通通大学生，便是看过不少高端历史穿越网络，也是不大可能知道如何治国的。而且，他一出井就面对着一个非正常状态下的流亡朝廷，长久以来也不需要他知道该如何治国……一开始的时候，基本上就是地方上全面权力下放，前线军阀化，后方总统化，中枢吕好问那些则做些缝缝补补的辛苦工作，他赵玖负责扛着龙纛给打气而已。

然而，随着局势变幻，国家渐渐正常化以后，身为一个天子，在搞定了指导思想后，就需要根据指导思想制定相应的主政政策了……但问题在于，他还是懂治国怎么办？

其实也好办，那就是清算积弊——这是殿中侍御史万俟卨上奏提出的一个天才般的执政方略。

那么什么又叫‘清算积弊’呢？答案很简单，就是将那位赵官家心里厌恶到极致的太上道君皇帝几十年的执政经历，从到尾梳理了一遍，然后按着时间顺序，再从到尾好生批判一番，最后，根据那位太上道君皇帝导致亡国的相关政策弊病，反其道而行之，予以纠正和整理。

譬如说，这位太上道君皇帝登基之初，首先提出要‘弥合新旧两党’，严禁党争，然后在向太后放弃监国权后，却又迫不及待的大兴党锢，将蔡京提携起来，将旧党一并禁锢。

那么换到赵玖这里，自然是要发布旨意，提出要‘弥合新旧两党’，严禁党争，同时确定新学王安石一脉拥有更高一点的政治史地位……然后再公开批评一番太上道君皇帝的党锢，害了多少忠良。

当然了，渊圣在靖康年间为旧党张目的可笑策略，也要拉出来公开批判和反思的。

这一点，赵玖早已经做了，无外乎是再嘲讽一遍二圣罢了，倒没有太多事端。

然而，就在张俊京那几，朝廷却又开始对那位太上道君皇帝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大肆赏赐恩荫员额的事进行‘清算’了。

实际上，这个事刚一展开，下面一些贵，便有些慌，说给张俊的流言多少有这么一点试探的心思。

而不得不说，这些终于还是猜对了。

张俊离开前一，赵官家将这些放流言的抓起来，张吴二走之后当，朝廷便开始正式清查二圣时期发放的恩荫、赏赐，将建炎以来对国家无功无劳之辈，彻底清除出去，所谓剥夺文字……

这个政策，从大道理上来说，当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赵玖即刻明旨指示执行，而几位宰执、多位重臣，也都表示了明确支持。

便是御史台、太学生那里的舆论也都是极为积极的。

然而，断财路，去官位，简直是双重的杀父母，所以，官僚士层面的支持，却不耽误东京城内忽然间便暗流涌动，赵玖忽然间便成为了‘苛刻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