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后浪

泪，俨然是这几年跟他姐姐一样，没少受学习方面的苦。“我真不是不愿努力，但我也真不是读书的料……而且我已经学了几年算术，好不容易学会了管账，这就没了用……”

“我跟你说啊。”吴近见到对方落泪，愈发不耐。“这件事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我，甚至由不得你姐姐……谁让咱们是外戚呢？官家眼下没有同族近亲，身为外戚，有些事真的是身不由己！”

地上的吴益一时收泪，却又有些恍惚。

“我跟你说。”吴国丈见状愈发喟然，言辞也诚恳起来。“若官家是个表里不一、外宽内忌的，你别说做生意、读书、算账，你这辈子就只能崇道崇佛，做个‘神仙中’，家里生意都要扔给你几个哥哥代为管理，不能手的。”

“若官家是个太上道君皇帝那般的风流物，你这辈子就只能做个风流帮闲，填个词，作个诗，蹴鞠下棋，如昔大名府的小乙哥，还有昔官家身前高太尉那种……好方便陪着官家逛窑子。”

“而若官家是个雄才大略却又用随意的，你便是怕死怕的不行，也要吃的壮壮的，然后披挂起来，整舞刀弄枪，假装自己是官家的卫青，然后临上阵前，再一咬牙，学霍去病毙，来个出师未捷身先死，这样对国、对家才都有好处。”

“但现在，官家既没让你去死，也没让你去帮嫖，只是让我们想法子替吕相公的‘原理学’敲边鼓而已，到了你身上，不过是让你去太学里当个撒钱的孟尝君……看到愿意按照原理学来格物的，你就得去捧一捧，吹一吹！”吴近终于有些恨铁不成钢了。“这么简单的事，你怎么就听不懂呢？谁真让你去太学里读书了？读读读，读个博士出来？有什么用？外戚能做官吗？让你去太学，是让你去潇洒的！”

吴益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