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擅射

这不是什么多么彩和高难度的战术，但其中效用对于几乎成长于军中的撒离喝而言，只是一望之下，便心中通透。

然而，问题在于，撒离喝再怎么清楚，却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士卒被这种行刑式的攻击给屠杀的命运！

连战，连伤亡，前夜袭失利，昨被宋军反扑，今先见无尸抛洒道旁，又遭这般守株待兔……年轻的撒离喝再也支撑不住，却是在小丘背后放声痛哭，之前还在强做冷面郎君的金军万户，一瞬间沦为啼哭郎君。

但周围金国军官却无一耻笑，甚至有随之一起痛哭。

就这样，中午之前，数百金军终于被宋军有效屠杀殆尽，金军至此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杀伤……前两，包括昨的溃散，金军也不过死了五六百，更多的只是伤员罢了，而这一，面对着宋军最后底牌的揭示，金军上下一次便丧命五六百之众，却是彻底丧失战意。

事到如今，最起码前线这里，再无一想着攻下此城、此山、此寨了。

痛哭一场的撒离喝抹净眼泪，下令全军撤回到安全距离，也同样架起弩机、弓箭，却是构筑一个防御阵势，然后便第三度朝河大营发出信使。

这一次，吴玠没有再试图突击，恰恰相反，他开始让士卒从山上扔掷昨和刚刚新鲜割取的，以激怒金军，但金军无迎战。

而娄室也同样没有再迫撒离喝继续用兵，而是与副帅完颜拔离速亲率数千之众于傍晚前来到此处。

娄室问清战况，又在安全距离远远眺望了一下地形与战场况，却并未苛责撒离喝什么，当然也未做安慰，只是即刻派出了一名降将，前去劝降，乃是许诺吴玠为泾原、环庆两路节度使，其弟吴璘为延鄜路节度使。

降将匆匆而去，匆匆而返，不出意料，吴晋卿拒绝了这个提议。

“他说，想要他降，除非是娄室都统与他单挑赢过他。”降将面色发白，俨然是路上这么密集的金军首级、尸首让他产生了剧烈的心理震动。

“也不是不行……”娄室微微一笑，居然想要答应。

但马上，随着拔离速愕然来看，恢复清明的娄室旋即摇。

而经此一番对答，所有都看出来了，这位金国不败名将，并没有表面上那么从容，他也被吴玠这根本不曾见底的杀伤手段与战争决意给弄得心神震动，而且他也已经意识到，想要在短期内攻下此城，确实是没什么希望了。

可身为主帅，娄室同样清楚，这一颗钉子钉在这个敏感位置，对他的战略而言，会有多么大的影响。

故此，那一瞬间，娄室是真被到想靠单挑来宰了吴玠的。

“你怎么看？”回过神来，不再理会自己的短暂失态，娄室正色来问拔离速。

“除非是下雨，让宋军神臂弓弓弦失效，否则便是要拿命去换宋军的弩矢储备了。”拔离速坦诚相对。

“这几都不会下雨的。”娄室连连摇，却又即刻朝面带泪痕的撒离喝下令。“最后试一试……”

撒离喝几乎绝望，却又再度当场哭泣出声。

“不是让你再去攻山，而是去放火烧山。”娄室随手指向北面山峦。“看看能不能靠火势把他们下山来。”

撒离喝如释重负，当即领命而去。

而此一走，拔离速却又再度严肃相对娄室：“烧山怕是无用……那山寨远远都看得清楚，周围树木清理净，且眼下并无多少风，火势卷不过去，连烟都难呛过去。”

“我知道。”娄室握紧手中战马缰绳，根本不去看拔离速。“但此时还有第二种法子吗？”

拔离速沉默片刻，方才继续开：“那且烧山……但也该早做决断！此城急促攻不下来，是不是耀州、华州都走不得了？”

这次到娄室沉默以对。

就这样，二立马在距离坊州城与那座山足足六七百步的安全距离，各自无言，然后眼睁睁看着火势从小桥山周边那个山烧起，然后在夏高温的助力下迅速起势，继而炙烤了半个天空。

大火既起，势不可挡，向周围山翻滚不停，俨然已成天灾。但正如拔离速所言那般，今风力不大，吴玠又早有准备，这些火虽然凶猛，却始终没有舔上那个防火措施妥当的山寨。

非只如此，吴玠看到动静后，即刻做出了应对，乃是让士卒在砍伐了树木的隔离带另一，小心点火，反向形成过火带，以作躲避。而此举也迅速起效，大火轻易带过最近山，然后直接向北面山林处烧去。

娄室远远看了一阵子，亲眼看见火过去，终究是心中一声轻叹，然后再不犹豫，直接调转马，向东而走，却又忽然勒马回：“耶律马五急袭白水，已然得手，让撒离喝率五千兵外加此战伤员在河大营坚守，咱们且向前去！”

拔离速在心中计算了一下兵力，面色一时发黑，却又一声不吭，只是在瞥了一眼那个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