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败走

渐渐意识到，他的父亲另有打算，而他要问清楚自己父亲，到底是什么打算？

拼命可以，把军队不计伤亡的扔到坚城之下也可以，甚至要他完颜活的命都行，但他需要他父亲明明白白的说出来。

只要说出来，他愿意为他的父亲赴汤蹈火，而且他敢保证，西路军上下的十万众也愿意随之赴汤蹈火！

正月下旬，就在完颜活送出亲笔书信做好了某种决然的心理准备之后，仅仅是两，完颜娄室便亲自赶到了灞桥……说到底，对自己儿子，尤其是这个已经做到都统的大儿子，完颜娄室也没必要太过故弄玄虚。

“我之前让你去渭北查探的泾源路、延鄜路的兵马，也就是胡寅与吴玠现在在哪里？有多少兵马？”

天气晴朗，恢复了平矫健的完颜娄室驰马来到灞桥，只见沿河柳树出芽，绿一片，也是不由心旷神怡，再无之前雨天中的煎熬，便脆不军营，而是在灞水河畔的柳树下立住，并将自家儿子从营中唤了出来，然后稍作问询。

“回禀爹爹。”活匆匆出营，见到父亲心旷神怡，也是心稍缓，便脆下马，上前抱住对方一支腿，直接在河畔答话。“胡寅那边孩儿已经亲自探查清楚了……咱们南下潼关后，他们便直接分兵，吴氏兄弟的弟弟，延鄜路兵马都监吴璘依旧驻扎洛，防备延安方向，而胡寅亲自带着吴玠，领着泾原路万把南下，大约四五前便到了富平一带，可能是因为彼时韩世忠已经关，长安城传讯，他才停下的。”

“跟我想的差不多，曲端换走后，西军最起码无敢再持兵自重了……上次过来，却不见此处如此美景。”娄室左顾右盼，连连颔首，言语随意。“那蜀与其余西军的援军呢？”

“蜀确实不大清楚，但秦凤路的兵马七八前便已经集中到了武功、郿县一带，也有万把，应该是宇文虚中知道韩世忠大军将至，所以让他们留在后面做援护……但孩儿猜测，也有可能是想等张浚领蜀与熙河路援兵汇集过去，做个总后备，只是眼下没有具体报，不好断定。”活强按心中疑虑，依然耐心回复。

无论如何，这都是他作为下属的基本职责。

“换句话说。”娄室闻得言语，便在马上若有所思。“咱们这一南下，泾源路、延鄜路、秦凤路都没有任何耽搁，也是和东面一样在最短时间内及时来援？”

“不错。”活认真作答。“一年修养，宋军多少是有了点神气。”

“不算熙河路，只是这三路和京兆的西军，大约多少？战力如何？”

“数量不清楚，大约三四万不足。”活肯定的给出了答案。“若论战力，除了泾源路，也就是当曲端，如今吴玠兄弟所领的那万把算是锐外，其余兵马都远不如御营兵马锐、军械更是远远不如……”

“我这几也细细问过本地降服的官吏了。”娄室连连点。“西军用的是蜀的钱粮，但刚刚重建小半年，所以才会显得不堪……不过，若是钱粮一直供给上来，以陕西宋民的耐战，和东京那个宋皇帝的看顾，这子兵马迟早也会锐起来，数量我估计也能有一个五万……你说对不对？”

“对。”活脆应声，心里却盘算着跟父亲底。

“那就再等等。”娄室沉思了一阵子，再度开。“我想看看张浚来不来，又能带多少？”

活欲言又止。

“我知道。”娄室在马上瞥了一眼自己的儿子，从容吩咐。“以本月为限，张浚一来咱们就撤兵，张浚不来，咱们也撤兵！”

然而，耳中闻得撤兵二字，活却早已经目瞪呆。

娄室见状反笑：“你去信寻我要说法，我今专门过来给你说法，如何反而吃惊？”

活脑中一片麻，半方才理清此战首尾——上来除夕突袭，然后全军却在潼关耽搁了十余，一直等宋军援军到了，方才两面出击，出击不成，如今又要等宋军援军全到便要撤军。

从形势上来看，这没错……既然长安、陕州都打不下来，那脆撤军便是，但问题在于，这么一来的话，这次五六万锐南下是来吗来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爹爹。”活勉力收拾心，继续抱着自己父亲大腿询问。“若如此回去，咱们岂不是要被拔离速笑话？”

“他敢当面笑一个试试？”娄室不由在马上大笑。“之前我让他等援兵到了再攻陕州，他连当面与我说的胆气都无，只能让老二来讲，如今就有了？”

活愈发茫然。

“都是好地。”娄室忽然扭，就在马上以马鞭指向了周围旷野。“告诉周围村中汉民，莫要耽误了农时，该出来播种便播种……最后几，你也要约束一下部众，不许私掠，不许杀，不许践踏良田。”

“为何？”

活根本没听清最后的话，他还是带着对撤兵，对此番出击不解的心态发此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