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一丈青

气，称大嫂，恭敬相对。

而且说实话，家一丈青往对他也确实照顾。

实际上，这位一丈青在东京留守司内，凭着她的特殊身份，她丈夫不好说的话她好说，她丈夫不好去的地方她好去，她丈夫不好做的事她好做，再加上为热，倒是格外有些所有‘大嫂’的名堂。

而统制官马皋能够在东京留守司内隐隐高过其他那些统制官半，倒有三四分要算在这位夫上。

“五郎！”马夫见到岳飞，不由喜上眉梢，便也下马相对。“嫂嫂得一年没见着你了吧？”

岳飞赶紧再度拱手：“大嫂，其实没有一年，我是年初元宵后走的，还差一月。”

马夫见对方还是如当初那般老实，却是不禁拽着马缰摇笑对：“不管咋地，回来便好！你一个河北，去京东跟那群京东本地掺和什么？如今宗元帅身体不行，杜大尹眼瞅着要扶正，你又是杜大尹乡里，又是镇抚使……俺们在南边议论，都说你这次说不得就能做个副留守、都统制呢！”

岳飞闻言哪里顾得着这些，倒是即刻严肃起来：“大嫂，你们在南边是如何想的？听说腊月前，南边十个统制居然一起结义称兄弟，是有什么打算吗？身为官军，却学着贼寇一般结义，传到元帅、大尹这里，传到南阳朝廷那里，又该让他们如何做想？且这次杜大尹得了圣旨，专门召十统制一起过来，又为何只有你一到此？”

“都是自家，嫂子也不瞒你。”这一丈青倒是脆，直接上前低声相对。“之前结义，都是桑仲的主意，俺家当家的也觉得不是个事，本也不同意的，但是后来眼见着宗元帅身体不行到一条军令都没，金又在京西打的激烈，也是一个掌难响，就应许了下来，做了这个大哥。但其实，不过是见到局面这么坏，又没个主持的，大家有了畏惧的心思，所以才发个誓。按照桑仲的言语，只是防着有坏了规矩，闹出火并来，才提前防备着！不过，南边听说是杜大尹接手，都还是乐意的，毕竟杜大尹是河北……”

岳飞一边听一边蹙眉不止，但眼下局势，却也不好多嘴。

话说，放在去年这个时候，岳鹏举说不得就直接信了一丈青的言语……实际上他现在也是信的，因为他知道马皋和大部分参与结义的东京留守司统制官都只是江湖习气多些，在之前那种况下，十之八九是为了抱团生存，并没有什么歹意。

尤其是一丈青夫，丈夫马皋年长，很有长者之风，一丈青本也没什么见识，只是一个武力超群的热而已。

这俩，不可能有歹意。

那么问题出在哪里呢？

很简单，这一年来，岳飞在济州，几乎无一闲暇，习武读书练兵作战，却是见识不同以往，他清楚知道，史书上记载明白，本朝太祖当能起势，便是靠他义社十兄弟相助，以至于最后黄袍加身。

这个时候，这十个都有几千兵的统制在国之时，整出来一个十兄弟结义，让中枢和东京这里怎么想？

非只如此，那个最先起哄的桑仲并非寻常物……桑仲是种师道部下小校出身，与留在东京城的郦琼一样，都是有见识的那种，这种典故他未必不晓，但若是知晓，还搞出这种事来，那到底存的什么心？

这里多说一句，岳飞此时见识不同往，做了大半年镇抚使，经历了那么多事，再去看昔东京留守司的同僚，便早已经大略能想到谁是有本事的，谁是没本事的，谁是能用的，谁是要提防的了。

譬如只说本事，乃是郦琼、桑仲、曹成、王善、张用、马皋夫这六家最能战；

再譬如只说可靠，乃是马皋夫、张用、刘文舜（刘和尚）、李宝（病关索），以及与岳飞隐隐不对付的郦琼这几家可靠些；

还有几家云亦云的，乃是李宏、马友、徐彦等；

而除此之外，桑仲、曹成、王善以及降了金的张遇这几个，或是心高气傲，或是对大宋内部体制不满，平里多有不妥言语与举止，只是宗泽手腕有点高，也就是有点不妥罢了，此番宗泽病倒，本该提防一二。

然而，话虽如此，金南下，却又将水搅的一团糟，众早就因处境和立场各有境遇与表现了：

一窝蜂张遇见到金军主力之后，脆降了金；

平素将‘天下大，穷富贵贱重定’挂在嘴边的王善却因为与韩世忠一起屯驻在一座城中，反而没了多余话说，比谁表现的都可靠；

郦琼是相州，乃是读书出身，文武双全，与和善，只是来得晚，之前只做了统领，但此番大局重压之下，却因为恰好留在东京城内，又遇到乡杜琼上位，便即刻升了统制，总揽东京留守司在城内的残余力量，成了东京城内仅次于岳飞的大将……但不知为何，这个素来与为善的郦琼成了统制之后，反而对岳飞显出几分愤愤不平来；

至于张用，本来是个可靠的，但他屯驻的鄢陵挨着前线，面对着韩世忠麾下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