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五道（续）

“启动备用城门，换出击，压住对方。”墙的护楯之后，赵玖面无表看着城下动静，果然是如很多猜度的那般，毫不犹豫便下了决断，而且是增兵作战到底。“刘晏下去，寻到傅庆护送他进城……等杨沂中在西面了甬道，便让他回来，等着换王德，城外只需留一名统制级的大将主持便可！”

言至此处，不等周围说什么，赵官家只是一顿，便冷冷继续言道：“金兀术今只是想要示威，而朕也决心奉陪到底，你们不必多言！”

陈规无奈拱手。

旋即，南阳城北面城墙之上，异变陡生……忽然间，便有数处墙面被宋军自己从内侧撞开，然后露出了藏在其中的数面城门。

不用说，这也就是陈规的设计了，乃是必要时以此出兵，偷袭城外的法门之一，也是必要时将赵官家偷偷送出去的手段之一，但此时，却被赵官家亲自给着提前露了。

且说，今陈规表现的极为被动，但这不是陈尚书无能，也不是他没有决断，而是说，今这一战一开始就跟陈规的守城思路截然不同。

陈规苦心设计营造了一个南阳城防系统，从羊马墙的内外双壕沟，到城墙上彻底的新式设计，再到其他种种，基本上是一种遵循砲战特点，然后利用城防纵，尽可能杀伤疲敝对方的思路。

这个思路，其实跟赵官家不谋而合。

但是，在进砲战阶段之前，不得不说，陈尚书大略上还是一种偏保守的思路。

而今这一战呢？其实从一开始就从陈规手中偏移、失控了。

导致这一切的不是别，恰恰是赵官家和对面那个金国四太子完颜兀术。这两个两军最高统帅，借着甬道这个新生事物，几乎是以某种默契的感觉不停亲自微加码，而且各自的决断都异常迅速。

与其说是在见招拆招，倒不如说是在相互展示自己的决心。

这种形下，下面的就是再理智又能如何呢？

君不见，杜垏明都故意关掉电台了，还躲不过最高统帅的指导，何况是本就在最高统帅身前的陈尚书、韩万户这些？

回到眼前，随着赵官家的微旨意，城墙下、内壕后的战事迅速进到了一个新的阶段。

到此为止，金军的加码其实已经到了极限，因为他们受制于甬道的出兵速度。而宋军本来战力是稍逊一筹的，尤其是在城墙上远程投被动停止后，更是显得有些乏力，但所幸还有多个城门可以使用，能够以一种灵活的姿态，从容从城门中大出兵换战。

所以，城下战事很快就进到了一种疯狂而又似乎毫无意义的消耗姿态。

但无论是城上的赵玖还是数百步外的完颜兀术，双方都没有任何动摇。

实际上，这一战一直持续到夕阳西下，双方甚至都做好了夜战准备的！

只不过，宋军士卒忽然发现甬道上的湿毡布早已经被晒，然后立即朝甬道上方投装有火药的火箭……五条甬道如五条火龙一般在暮色中熊熊燃起，这一的搏杀方才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