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赤心队

真没办法，只能被他的上万关西兵裹着往外跑，还没落脚呢，就说前刘太尉跑的太急，结果在儿寺迎面撞上金，直接被杀了，然后上万西兵稀里糊涂就溃掉了……”

“当时不少贼厮都趁机跑了，就俺们没跑，可三千儿郎也只剩一千，就问刘营往何处去？刘营说了，东京没法去了，但俺们都受大宋的恩德，不能不报，正好官家你在河北做兵马大元帅，就去寻你来了。”

“结果刚过河，就遇到了宗副元帅受了官家的旨意，要去救二圣，俺们便又随宗副元帅一起去救二圣……”

“那宗副元帅端是一条好汉，年纪这么大了，还是进士出身，却和我们刘营一般，半点酸气都无。跟着他是这几年俺们过的最利索的一段时，可惜就是不会打仗……官家你给千万苦凑的上万兵，上来又是全军覆没。没办法，俺们死保着宗副元帅逃了出来，可这时候河北根本就没兵了，官家也从山东绕到了南京（商丘），俺们数啦一下，也就八百了，便只能随着宗副元帅渡河到了南京，这才跟上了官家……”

“诸位老……老哥真是辛苦！”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回过神来的赵官家一声感慨。

“可不敢在官家面前称哥！”几名围坐最近的营老铁惊吓起身。

“如何不能这般称呼？”赵玖失笑相对，便拿这几从那潘妃处听来的闲话相对。“你们久在辽东还是不懂得中原风俗，上到皇家，下到街边杂役，中原山东一带都只随意称哥……我在东京，虽是亲王，府中上下却都呼我九哥的，而路边卖梨的，你我也能唤一句小哥。”

几名骑兵这才重新安稳下来。

“说来，”就在这时，赵玖忽然话锋一转，并面露期待。“你们在河北久随宗副元帅，可曾认得一个叫岳飞的物？”

然而，几名赤心队士卒面面相觑，却无一知道。

“敢问官家，这岳飞是哪位奢遮物，竟让官家念念不忘？”之前那侃侃而谈的一大着胆子询问。

“岳飞不是什么奢遮……”赵玖明显有些丧气。“岳飞就是那个岳飞，好像是河北，字鹏举的，跟宗泽、就是你们说的宗副元帅一起打过仗的……”

几名赤心队士卒再度面面相觑，却是相顾摇。

赵玖彻底无奈。

然而，眼见着赵官家绪低落，大概随时便要回转，再加上一晚上攀谈到底是让不少没轻没重起来，其中一却忽然主动开问：

“官家，俺听说咱们这次忽然停下，不是因为前面有盗匪，而是官家你不想往南走了，是这回事吗？”

“哦……”赵玖一时恍惚，几乎是脱而出。“这事吧，我确实有这个心思，但留在这里又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抵御说来就来的金兵，说不得还得往扬州去。”

周围士卒闻言登时面色微变，却并无多言。

而此时，赵玖也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失言，便想岔开话题，但还未开，身后的夜色影中便忽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官家，臣奉命将潘娘子的雪糕送来了。”

赵玖愕然起身回，这才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杨沂中便已经立在自己身后了，而且双手还端着一碗糕之类的点心，做恭敬之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