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零三章 最好的告别

于是就有廷尉跨步向前。

张汤对那幕卒说道：“你看，我说过了的，你有决定他生死的权利，他应该怕你才对。”

薛令成吓得脸色发白，开始挣扎起来，可被捆绑的那般结实，又怎么可能挣扎的出来。

张汤淡淡的说道：“挖那个睁不开的眼睛，留下那只可以看到的。”

“不要！”

薛令成嘶吼起来。

那幕卒也显得跪倒在地，朝着张汤磕：“求大开恩，求大开恩，不要挖了中元官大的眼睛。”

张汤道：“你是立了功的，所以你会被善待，而他不愿意招供，且威胁你，你不是说害怕他的眼神吗，那就挖了。”

幕卒转给薛令成磕：“大，大你就招了吧大。”

薛令成脸色白的好像纸一样，看到廷尉已经走到自己面前，一把像是勺子似的东西已经往他眼睛这边伸过来，吓得他剧烈的颤抖起来。

“别难为他了。”

就在这时候，姜渭开道：“那个没被你们抓住的叫商玖影，是个，武功很强，还会缩骨之术，我们掩护她的目的，是为了让她脱身去抓宁王的娘，你们不是用这样的借全城搜捕吗，那我们索就真的这样了。”

薛令成怒道：“姜渭！你这个小，你出卖同伴，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姜渭哼了一声后说道：“别装了，你下一息就会认怂，我只是在成全你的体面，你应该谢谢我。”

张汤道：“她会在什么时候动手？”

姜渭摇了摇：“不知道，当时况那么紧急，哪里还来得及商量什么，如果她真的能逃出去的话......总之让宁王保护好他娘就是了。”

张汤点了点，看向薛令成：“你确实很装。”

薛令成怔住。

张汤转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挖了他的眼睛，两只。”

他出门的时候，刑房中传来了凄厉至极的哀嚎声，门关上，都关不住那声音。

然后是那吓坏了的幕卒哀嚎声，像是在哭着问，为什么还要挖了中元官大的眼睛。

有回答他说......因为不是他招出来的，与他有什么关系？

姜渭倒是坦然的面对这一切，似乎想到了一样，又似乎已经完全没有什么在乎了。

眼睛上的肿好像消退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伤药真的很管用的缘故。

但他却在这个时候看到了那个双目流血的薛令成，姜渭很快把视线挪开，倒是希望自己没看到。

好在薛令成没有哀嚎多久，就被廷尉拖了出去，姜渭估计着是拖出去杀了。

“帮我请示一下张大，我能不能见见方别恨。”

姜渭声音很低的说了一句。

而那个跪在地上的幕卒，疯了一样的自言自语着，不停的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一名百办看着他这个样子，面无表。

“我们的在轻棉县也是这样被折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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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现在只是用同样的方式回报你们罢了。”

百办蹲下来，看着那幕卒的眼睛说道：“本来就是敌对的，我们的死在你们手里，经受最残酷的方式折磨，你们的在我们手里受到了一样的折磨，这有什么可矫的。”

他拍了拍那幕卒的肩膀：“要么最终是我们赢了，幕营会死很多，要么是你们赢了，我们死很多。”

听到这句话，姜渭忽然间心里反而透彻了不少。

是啊......有什么可矫的呢。

也许这就是宁王这边的，看起来更为强大的原因吧。

因为有善战的宁军，不会伤害百姓，不会有任何的污点，光明到令折服。

因为也有廷尉府这样的衙门，做事从来都不会顾忌什么仁义道德，只管正确还是不正确。

院子里。

姜渭看着疼到抽搐的薛令成，依然用那种温和的没有丝毫波澜的语气问他。

“现在你可以想想，是没有双眼的活着，还是没有双眼的死去。”

薛令成在颤抖，止不住的颤抖，也许是因为疼痛，也许是因为害怕。

“我......”

薛令成回答：“想活着......”

在姜渭面前的时候，他撑住了最后一气，可是被拖出来的那一刻，他就真的撑不住了。

张汤点了点：“带他去包扎，找咱们最好的医官，用最好的药，他看不到了，但他能回忆起来很多东西。”

手下压低声音说道：“姜渭想见方别恨。”

张汤沉默片刻后说道：“派去问问方将军要不要见，如果方将军不愿意的话，那就如实告诉姜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