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一章 体面好难

学生，我今也不会见你，可你以为这是给你的面子吗？这是给高院长的。”

李叱起身，主家起身，那便是送客。

洪嗣瑞脸色变幻不停，站在那，一时之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燕先生笑道：“高院长昨里还和我说过，你来，是因为你想维护楚皇帝的体面，楚朝廷的体面，可是洪大啊，你自己此时看起来很不体面。”

洪嗣瑞看向李叱，眼睛已经微微发红：“我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宁王殿下应该知道此为两利之事，还请殿下应允。”

“两利？”

李叱问他：“那我为何要让利于别，把本该我一得利之事，让成两利？是因为我高风亮节？我宁军从北往南征战，死伤无数，换来数州之地的太平锦绣，你说的两利，我那些阵亡的将士们，会答应吗？”

“皇帝如果真的是为百姓们考虑，可以退位......而你呢，如果想此时以死来表面对楚皇帝的忠诚，麻烦你死在楚皇帝面前去让他看到，我看到你死又有什用？”

这句话说的，确实已经不留面。

李叱本来就是从不吃亏的，小时候是，现在是，将来也必定还是。

洪嗣瑞脸色发白的说道：“是宁王要我死？”

李叱笑了。

洪嗣瑞道：“既然宁王要我死，那我就撞死在你这宁王府里，且看你和天下百姓如何代，你和你帐下将士如何代，你和......”

李叱：“那请你快一些，我还要去逛街，这个时辰，二条街上的酥饼刚出锅，去晚了味道就差了些。”

洪嗣瑞眼睛已经血红，他看了一眼柱子：“宁王殿下，你不答应陛下的要求，那我就只好在你面前，血溅当场了。”

李叱道：“你知道，小孩子想要糖吃的时候，如果大不给，小孩子就会撒泼打滚，大没办法就会给他一颗糖......你觉得你此时和那撒泼打滚的小孩子有什么区别？”

不等洪嗣瑞说话，李叱走到洪嗣瑞面前：“你和那些小孩子没区别，但我有......因为那些小孩子撒泼打滚要糖吃，是和自己爹妈要，我不是你爹。”

洪嗣瑞刚要大骂，李叱一把抓了洪嗣瑞的胸前衣服：“我来帮你吧。”

他拎着洪嗣瑞大步朝着柱子那边走过去，一手住着衣襟一手提着腰带，把洪嗣瑞的脑袋对准柱子就狠狠撞了过去。

洪嗣瑞吓得嗷的叫了一声，疯狂的挣扎起来。

李叱一松手把他扔了出去，洪嗣瑞重重摔在地上。

在落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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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就蜷缩起来，下意识的抱住了脑袋。

“小孩子不听话哭闹打滚要糖吃，打一顿就怂了，你比小孩子还不如，你吓唬一下就怂了。”

李叱从洪嗣瑞身边走走过：“回去吧，回你的大兴城做忠臣，这里没有会被你要挟。”

李叱迈步离开，燕青之轻轻叹了气，走过去把洪嗣瑞扶起来：“其实洪大也知道你什么都改变不了，更知道你必须做出来一个什么样子，所以......已经够了。”

洪嗣瑞看了燕先生一眼，然后摇了摇，眼神里都是落寞和悲凉。

“原来不怕死，并不容易。”

洪嗣瑞转身朝着外边走。

燕先生道：“你没有怕死，如果你怕死的话就不会来，不怕死其实也不难，难得是正确的活着。”

洪嗣瑞回看向燕先生：“你说的正确，对我来说，已经在做了。”

燕先生点：“所以洪大不该觉得沮丧，也不该自责，况且就算你死了，其实什么也改变不了，这北方百姓每个都受宁王恩惠，你想死在这给宁王上按骂名，真的很不智......”

洪嗣瑞沉默。

许久后，他朝着燕先生拱了拱手，大步离开。

说起来，他确实是带着赴死之决心而来，只要宁王不答应，他打算就死在这宁王府里。

他甚至已经安排手下，若自己今没有回去，他们就四处去散布消息，说宁王李叱死了朝廷派来的使臣。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有些恶毒，可是他为楚臣，他除了这样做之外还能哪样做？

出了宁王府的大门，洪嗣瑞一边走一边想着，自己这算是以最不体面的方式离开了吧。

比死了还要不体面，因为死了就不知道体面不体面了。

虽然没有再谈，可燕先生一直把他送出大门才停下来，看起来比洪嗣瑞的落魄和沮丧要体面的多。

体面这种事，连弱者都不配有，何况是败者。

又回到官驿里，负责保护他的杨宥递给他一封信，说是武亲王已经离开豫州城，这封信请他转给宁王。

看着这封信，洪嗣瑞却没有什么脸面再去一趟宁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