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济阴之乱（二）

只不过，张翟给他画了一个大饼，他告诉周岱，周岱有机会成为真正能虎踞一方的大物，就像曾经的义师那样，将偌大的济郡控制在手中。

周岱虽说只是一介山贼，却也被张翟画出的大饼给吸引住了，是故他先前才会一改旧的残，变得和蔼、亲善，就好比先前在召见陈明的时候。

当即，周岱便禁止手下抢掠杀、乐子。

此举自然引起了他手下那群亡命之徒的不满，虽说攻下成阳县的真正功臣，乃是张翟提前安至成阳城内的那些内应，但是这群亡命之徒却自认为是他们的功劳，如今城池攻了，大帅怎能阻止众弟兄们发财享乐呢？

为此，周岱只得召来手下一目，好生安抚，并许下种种承诺，换来众对他的继续支持。

同时，他也纵容手下抢掠城内的殷富家，一如当初各路义师的所作所为。

总而言之，在周岱与张翟的约束下，这伙贼军总算是没怎么对城内的平民下手，唯有城内的殷富家倒了血霉，家中男子皆遭屠戮，子则遭到凌辱，而家财亦被贼众所夺，最后被周岱拿来笼络军心。

值得一提的是，似陈明等被迫卷携而来的附近乡民，倒没有参与一贼众的恶行，他们只是茫然地看着‘同伴’的恶行，因预感到朝廷的报复而惶恐不安。

当然，也不乏有意志不坚定的，被‘同伴’诱惑，加了乐子的行列。

总而言之，在周岱与张翟的约束下，一贼众在城内的恶行还在可控范围内。

随后，周岱在县衙内论功行赏，赏赐‘有功之士’，而张翟则与他的手下汇合，借在城内巡逻而安抚民意。

碰巧，张翟与呆站在城里的陈明那群东坡乡的青壮们撞见了。

“张大王。”

陈明立刻上前行礼。

其实此前他就有种预感，而后在投奔周岱之后更是得到了证实，那就是这名叫做‘张义’的男子，便是‘周寇’身边最倚重的将。

而张翟对陈明的印象亦不坏，见对方主动上前行礼，他笑着说道：“可莫要再这般唤我，这里可没有什么大王……”

“是，副帅。”

陈明连忙改。

见此，张翟又笑着说道：“渠帅正在县衙内论功行赏，相信到时候你等亦能得到一份赏赐……”

话音刚落，陈明身后就有一名年轻低声嘲讽道：“屠戮良民的赏赐么？”

因为生怕张翟发怒，陈明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的乡，但所幸张翟并未因此而发怒——他张翟是什么，岂会因为一句嘲讽就勃然大怒？

见此，陈明暗自松了气，抱拳对张翟说道：“张副帅，小能否有幸与您私下聊几句？”

张翟看了一眼陈明，点点说道：“我正要去安抚城内百姓，若你不嫌麻烦，途中聊几句亦无不可。”

听到这样的话，陈明的心中感觉更奇怪了。

在接下来与张翟一同巡逻、安抚民心的途中，他私下对张翟说道：“小有几分疑惑，不知张副帅能否给我解惑？”

“你说。”

“张副帅，您是义师的义士么？”

“你怎么知道？”张翟看了一眼陈明，随问道。

见张翟亲承认，陈明亦是松了气，他笑着说道：“我观张副帅做事，与周……与另一些大相径庭，只是我不明白，张副帅作为义师的义士，为何要与周岱（小声）那群同流合污？”

别看陈明只是廪丘县东坡乡的一名村民，但前几年义师闹得沸沸扬扬，鼎盛时期几乎席卷大半个天下，他自然也听说过义师的威名。

还别说，尽管在赵虞看来，过去那几路义师有些名不副实，但在天下，义师的名声总得来说还是很不错的，尤其是‘不犯平民’、‘均田地’等义师的原则，相当程度上赢得了平民的拥护与支持。

因此，陈明无法理解张翟这样一位义师出身的义士，竟会与周岱那等山贼同流合污。

面对陈明的询问，张翟沉默了片刻，旋即坦率地说道：“义师……败了，我要重建义师，而要重建义师，就必须借助周渠帅的帮助……你放心吧，在我的劝说下，周渠帅亦收敛了许多。”

“这个倒是……”

陈明微微点点。

此前他就觉得奇怪，毕竟传闻中那周岱可是相当残的一个，可前几他投奔周岱的时候，对方便表现地非常和蔼。

现在看来，那周岱的改变，全赖眼前这位‘张义士’，是这位真正的义师义士，劝说周寇收敛了虐。

点之余，他心复杂地问张翟道：“张副帅，义师真的败了么？”

“啊，败了。”

张翟亦是神色痛苦地叹了气，旋即强颜欢笑道：“不过，我等仍有许多同道之士，甚至于，还有一足以令天下变色的强大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