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战后整顿（二）

建造城墙，期限是直到死的那一刻，几乎没有例外。

相比较历朝历代残酷的刑罚，昆阳这边‘役五年就能解除隶身份’的待遇，实在是太过于宽恕，以至于当得知这件事后，被俘虏的叛军将士都不敢相信：昆阳有怎么好心？

面对众俘虏的质疑，鞠昇与曹戊脆以自己举例。

他们对众俘虏解释道：“周首领并不仇视义师的将士，周首领只是作为昆阳、作为昆阳县尉，做了他应当做的事，即保卫昆阳。……如今昆阳的战事已经结束了，不止是义师，昆阳义是损失惨重，双方都是这场仗的受害者，周首领宅心仁厚，既往不咎，愿意给予众最宽容的处置，即为昆阳役五年。……在这五年内，尔等皆是昆阳县衙的隶卒，只允许保留作为最基本的尊严与劳动所得的粮，但只要你等表现好，待五年之后，周首领允许你们解除隶身份，并自动成为昆阳……当然，到时候你们也可以选择离开，返回故乡。”

在鞠昇与曹戊的反复保证与解释下，那万余名俘虏尽管对这宽松的处置感到将信将疑，但不安的心总算是稍稍放了下来。

旋即，鞠昇与曹戊又叫出众俘虏当中的将官，上至曲将，下至伯长、什长、伍长，进行了一番安抚与警告。

而在此期间，赵虞亦从黑虎众、县军、兄弟会民兵三者中抽调了一批锐，将他们与俘虏混编，每一名昆阳卒带四个俘虏，以施行修缮城池、修建城内建筑等事宜，毕竟在这场仗中，昆阳的南半城基本上沦为了一片废墟，本来城内军民挤在北半城就已经很勉强了，现如今又多了万余名俘虏，那就必须尽快修缮房屋，哪怕是天空仍然下着大雪也必须坚持。

当然，相比较‘役五年’方面的宽容，赵虞在管理这些俘虏方面是不会有丝毫留的，毕竟叛军中亦不乏有充斥着对昆阳憎恨，一味的宽容，只能引起负面效果。

因此，赵虞用‘连坐’的老惯例来管理这批俘虏。

所谓‘连坐’，即‘一犯错、全伍受罚’。

一个伍，五个，除掉一名昆阳卒，剩下四名叛军俘虏，只要其中有一犯错，其余三将受到同样的惩罚。

从轻到重，体现在几个方面：只要有一偷懒，全伍克扣粮；倘若有一逃逸、作、伤害昆阳军民，其余三全部处死。

当然，倘若在一逃逸、作之前，同伍有事先举报，那么举报的这个可以免除惩罚。

总而言之，在待遇上可以放宽，可以仁慈，但是管理上，必须严厉，必须坚决打击任何对昆阳不利的想法与举动，这即是赵虞对待这些叛军士卒的总原则。

温言于、大于手，在赵虞的推动下，万余名叛军俘虏陆陆续续被整编，成为昆阳的‘隶卒’，其中身强体健的，陆续在昆阳卒的带领下开始作业。

当关朔、刘德率领叛军撤离时，为了防止昆阳立刻惊觉，他们并没有放火烧毁距城仅五里的营寨，而这些‘隶卒’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拆除东边、南边那两座营寨，将那些营栅、棚等等全部拆除，将拆下来的木、茂带回城内，用以修缮南半城的房屋。

这既是为了昆阳，也是为了他们自己——除非他们愿意在天寒地冻的况下睡在一片断壁残垣的废墟里。

可能是因为得到了宽容的处置，也可能是因为想要一个可以遮风挡雪的屋子过冬，这万余名叛军俘虏当很卖力地拆除城外的两座军营，冒着寒雪将木与茅运回城内。

作为他们的伍长，也是他们的监视者，一名名昆阳卒十分警惕于手下隶卒的反抗，但事实证明，九成九的叛军俘虏都很识相，老老实实地参与修缮城内的作业。

而昆阳这边呢，在赵虞的命令下，县衙也组织了一批，替叛军俘虏中的伤卒治伤，虽然陆陆续续仍有重伤不治的叛卒死去，但昆阳县衙的做法，着实是在万余俘虏心中刷了一波好感。

经历过一场浩劫的昆阳，总算是逐渐稳定下来。

两后，西部督邮荀异告辞赵虞，冒着风雪乘坐马车返回许昌，准备将昆阳这边的好消息告诉颍川郡守李旻。

荀异相信，那位李郡守肯定会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