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神婆

不过话说回来，为了恳请恳求神兽驺虞庇护自己的小儿子赵虞，周氏这些年从未忘却供奉驺虞，尽管这尊玉石神像是摆在赵虞的屋子里，且曾经年幼的赵虞也未必将母亲的话牢记在心中，但周氏还是每派侍来到小儿子的屋内，在驺虞的玉石神像前供奉新鲜的瓜果、糕点作为贡品。

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赵虞在那尊驺虞的神像前顿足，朝着神像拜了拜。

但很可惜，或者应该说是理所当然，那尊驺虞的玉像毫无反应。

见此，心中有那么一丝丝盼望驺虞玉像能显灵的赵虞，脸上露出了几分自嘲的笑。

“少主？”

身旁传来了静的声音。

原来这会儿静已经铺好了床榻，见自己的小主站在那尊驺虞玉像前发呆，便有些担忧地开询问：“少主，你怎么了？莫非是在担心夫所说的神婆么？依看来，少主无需为此担忧，什么中邪，那只是府上下嚼舌根而已……”

“唔？”

赵虞愣了愣，有些不解地问静道：“府上……知道此事的有很多么？”

听到这话，静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下意识地用双手捂住了嘴，直到赵虞再次询问时，她这才带着几分气愤承认了：“是的，昨少主从树上不慎摔下来后，就不记得曹安、张季等，这件事很快就传开了……”

“哦。”赵虞随应了一声，心中暗暗念叨了一句：不愧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就那么会工夫，府上就传开了。

怪不得刚才去见母亲时，我总感觉途中遇到的那些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

后知后觉的赵虞心下顿时恍然。

可能是见赵虞不说话，静关切地走上前来宽慰道：“少主，你莫要在意那些风言风语，少主就是少主，怎么会是邪灵？”

听到静的话，赵虞也不知该如何回覆，只是点了点。

既来之则安之吧，倘若那神婆当真如传闻的那么厉害，大不了……也没什么，虽然……

站在驺虞的神像前，赵虞暗暗想道。

他的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纠结。

当下午，府上的仆从便从县城请来了一名神婆。

当周氏带着这名神婆来到赵虞的屋子时，赵虞偷偷打量着这名神婆。

据赵虞目测，这名神婆的年纪大概在五十岁左右，逐渐花白的上裹着一块黑布，身穿黑色绣有莫名图案或花纹的小袄，布满皱纹的脸上，气色看起来倒是很不错，总得来说挺神的，是一个颇有神的老太太。

而在这名神婆的身后，还跟着一男一两名年轻，每手中都捧着一个大布包，也不晓得其中装着什么东西。

起初见到这名神婆时，纵使是赵虞也没来由地一阵紧张，直到这位神婆笑眯眯地对他说了句话：“二公子莫要担忧，老妪一定会将侵二公子体内的邪物驱逐。”

当时赵虞张了张嘴，心就有些莫名，但不放心地的他，还是故意问了一句：“神婆，你真的可以办到么？”

“那是自然。”

那名神婆哪里晓得赵虞的心思，信誓旦旦地对周氏说道：“夫，您可以派去方圆几十里打听打听，我孙婆子的名声无不知、无不晓……”

周氏听得连连点：“是的，妾身正是听说了神婆的名声，这才派去请您。”

见周氏这位鲁阳乡侯夫这般，那神婆自是非常高兴，面朝赵虞不惜露出她嘴里已没剩下几颗牙的事实，咧嘴笑道：“总之，二公子就放心吧。”

“……哦，那我放心了。”

看了那神婆两眼，赵虞勉强笑了笑。

此时此刻的他，心中已经丝毫没有担忧与忐忑了。

感弄了半天，这神婆纯粹就是个糊弄的，赵虞暗自为自己此前的忐忑不安感到不值。

在接下来的半时间里，这名神婆就带着她的两名徒弟开始了所谓的驱邪仪式。

赵虞坐在一张椅子上，起初还颇有兴趣地看着这名神婆在身边用诡异的步伐窜来窜去，时不时地嘴里还发出一些古怪的叫声，可待看得久了，赵虞也厌倦了，索就侧坐在椅子上打起了盹，反正他配合这名神婆的行为，也仅仅只是坐在这张椅子上而已。

等他迷迷糊糊地被静从瞌睡中推醒，正巧听到那名神婆在不远处信誓旦旦地保证，表示侵他体内的邪灵已经被驱逐。

母亲周氏非常高兴，而不知几时出现的鲁阳乡侯赵璟，亦立刻吩咐打赏，听得那神婆眉开眼笑。

当在场众为此欢庆的时候，唯独赵虞暗地里撇了撇嘴。

瞎耽误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