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都得过年

“你舅舅？”

“也死了，他们在西北请的向导逃回来，我们家里才得信。好嘛，我家舅母带着我的表兄表弟表姐表妹闹我娘，那十几个的家眷闹我和我父亲，不赔钱就往衙门里闹，我父亲一气之下往我娘的家庙里见了族长，把我舅舅除了族籍。”

栾景道：“这这，难怪你家没有举哀，这这，也难怪你舅母带着全家闹你家，难怪我最近没见到你。”

吴天雄诉苦：“老栾啊，那几个废物镖师就赔了两万，余下的赔一万多。我家舅母没有钱，又没了丈夫除了族籍，就把祸水往我家里引，说我家有钱赔。我父亲是不得不赔，可是家里哪有这么多的现银子，卖田卖店铺的会让大家知道我吴家穷了，到时候受不完的小气。”

栾景在这里打个岔：“你就是个小，陈家穷了，你还笑话他来着。”

吴天雄反唇相讥：“你也是个小，你也笑话了。”

栾景闭上嘴，吴天雄呼呼喘气。

半晌，栾景道：“你要我做什么来着，”

“请你母亲来吃年酒别再显摆富贵，据我知道的，今年外省受灾，咱们这几家都受穷，我家更是没有账面上现银，又把几块不中用的田卖掉，就这还不够，我父母亲往我岳父母面前打下字据，卖了我媳的嫁妆。”

栾景张大嘴：“这这，嫂夫贤惠。”

“她不贤惠又有什么办法，反正家里就我一个儿子，家产迟早是我们的，她不救命谁救命。我娘的嫁妆，在这些年里大家来来往往的都知道，就像你母亲的嫁妆我也知道，这些都不敢动。只有卖我媳的，也怕别看出来，请我岳父母帮忙遮盖。到时候就说是我岳家穷了，我媳卖嫁妆救娘家。我母亲说等风过去，就卖她的嫁妆赔给我媳。如今我娘不再管家，家已经到我夫妻手里。”

吴天雄起身施礼：“请帮我这一回，请令堂往我家吃年酒时，衣着随意些，你家的年酒我家还没有去，到那一天酒菜随意些，别再刺激我娘，她白了好些发，受不了刺激。”

栾景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今年外省受灾，确实他们这一伙子家都跟着受累。

自清河侯、南阳侯、临江侯、龙山侯虎步侯再到春江伯等一直往来，是他们有共同语言，在生意上在管家上在丈夫花天酒地上面，都能聊上半天。

彻底穷了的西和子爵府陈家眷受大家看轻，但是坐下来也能聊上半天，就是有很多共同之处。

南阳侯府今年也是借着受灾处理不想要的田产，但是外省受灾严重，田产卖不出钱，就是打着受灾旗号卖掉，免得养田花费更多。

不怎么赚钱的店铺也卖了两间。

但是家底子还有，南阳侯府办年不受窘迫，据栾景知道的，父亲南阳侯还在暗暗接济西和子爵陈家，栾景自己也在接济陈镶贵，这种花费不高，也就百把两银子的事。

清河侯也有接济，否则陈家办不了年，更别提继续往来请年酒。

栾景还知道临江侯也有接济，但是听过吴天雄这一番话，栾景知道吴家如果有个万一，也离穷不远，账面上现银花光的后果，是吴家有个什么事出来，就只能和当铺朝奉走动走动。

栾景赶紧答应下来，这顿酒也抢着会钞，弄得吴天雄难为：“也没穷到几两银子花不起。”栾景还是会了钞。

本想和吴天雄尽醉，晚上看一回花灯再回家，话倒净，两都没有再吃酒的心，吴天雄往外家接母亲，栾景也回外家，拉着母亲到空屋子里，这就说了个净。

南阳侯夫惊的面色晴不定：“我就觉得吴家哪里不对，没想到瞒得铁紧，居然死了一个舅爷也不举哀。”

她也不算是正直的，但也没有黑心到底，遇到这样事也一答应下来帮忙，但片刻后怒气勃发。

“你父亲一定知道，他一定又背着我和吴家弄鬼儿。”

栾景连连解释吴家还能支撑，南阳侯夫也不肯听，本来打算晚上看过花灯再回家，这就备轿回府查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