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扎心

省的官员进京，他们的空缺需要有填补。

新晋的官员们任高官，这个想也不可能，外省的高官缺由另行拟定的官员填补，下面的官员一层层升上来，再下面的官员由新科官员到任。

如果新晋官员少，而需要升迁平调的官员多出来，就由吏部指派京官们前往，坐冷板凳的京官也指望这一波的调动，能让他们得到差使。

南阳侯、清河侯为栾景谋的就是这批会挪动的冷板凳京官，再慢慢的到六部里。

栾景在苑马寺衙门，养马的地方有个不流的官职，官袍也没有，让他先跟着学当差，在这地方呆上半年一年的，吏部名册有了名字，从此就算是个官员。

小侯爷去了，他的爹事先待不要摆架子，衣裳不要太好的，家常旧衣就成，这是怕栾景衣着华丽触怒穷京官。

栾景遵从无误，但是纨绔世子的谈吐不是说改就改，他摆开应酬的姿态，想在苑马寺衙门里如鱼得水时，只怕南阳侯也没有想到儿子会碰到一块块铁板。

苑马寺升迁外放一批官员后，比栾景早几个月来了一批同进士，硬邦邦科举出身，只有一个家境富裕些，其余的清一色寒门出身。

纨绔与寒门见了面，对视一眼，气质就难合拍，就是民间俗称的“天生看你不顺眼”，就这感觉。

大家无怨无仇的，仅仅看你不顺眼，这不是拒绝同僚的原因，他们聊了聊，一个半天过去，栾景把这批寒门官员全都得罪。

十年寒窗苦读书，换来在京里的官职，寒门官员别提多高兴，感激上天感激三皇五帝......感激了一大圈儿以后，也没有想到感激自己。但是栾大来了以后，他们忽然明白了自己也挺重要，大家都经历过读书苦夏、读书起冻疮，为什么栾大他没有？

你衣着华丽我们不羡慕，那与祖宗有关，没投富胎也犯不着生穷怨，但是你虽然认字却不学无术、也念过诗书却包一个，这不是活生生来气的吗？

走父荫？

那也得来个勉强够格的吧！

栾大呆了半天衙门，把年青同僚们气的够呛，下半天大家和他更不对盘，栾景有感觉，他推敲这是欺生，解决起来很简单，请顿花酒，大家喝上一顿也就熟悉。

酝酿了好几天，在今晚把同僚们约出来，没有直接吃花酒，而是来到菜肴昂贵的彤云居，是受几天冷落，有时候还有冷言冷语，栾景他能高兴吗？

故意费一下，直接彤云居，环境足够闪穷眼，等到会钞时也足够吓穷胆，与相处，要么你好我好，要么我吓死你压着你，这也确实是现实中的一种模式。

这里的歌舞伎是纨绔熟知，栾景点的清一色卖身，看着同僚们拘束起来，栾景不知道有多开心，把伎者往同僚们身上推，又让小侯爷开了一会心。

然后，他就不开心了。

一个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混蛋把他骂了一顿，当着这酒楼上所有的面指出：“我是科举出身，你不过靠祖宗。”而栾景知道自己事，黄老大让他上任时说过：“贵府这父荫愈发的不好走，世兄请珍惜这官职，虽然不高，只要呆住了，就下一个衙门就省事的多。”

祖宗这条当官的路，对于南阳侯府来说就要到。

更可气的是，好嘛，他请客，客们全是科举出身，没有一个帮腔的，哪怕回上一句半句的：“科举有什么了不起，我们也是”，也让栾景面上下来一些。

客们嘻嘻的笑，随即告辞，像是看笑话的......不！栾景挤在这墙角站时已经断定，骂的就是同僚客们请来，这是他们故意的！

栾景把会的各种骂说了一遍，还是不解气，但没有其它办法，这是京里他又有了官职，不敢打也不敢守在这里等尤认出来骂，打会被京都护卫看见，自从祁氏出府，栾景一直防备着小辟邪寻他事；当街骂如果被报上吏部，会影响他评卓异，去下一个衙门就更困难。

感觉好像上刑似的痛苦，栾景气呼呼想到祁氏。

他本来有好几个舅爷是科举出来的，二甲第一名呢，都怪冯氏不好，把祁氏得罪出府。

犹豫中想去看看祁氏，转瞬就打消念，祁氏那里住着春闱第十，他见到自己也从不客气，今晚再讨一场羞辱的话，栾景知道控制不住自己，他非惹出事不可。

还是回家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