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我是个读书的姑娘

元秀在这满溢的欢乐里走来，像一位掌管冰雪的仙，打从心底的寒冷凝结到面容上，没有想过抛露面是怎么样的意思。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集镇上的姑娘以读书出名，也没认真讲究过抛露面，元慧到处出溜的子，就是元秀的幼年。何况她在生气，哪怕周遭陶陶乐哉，也不动摇她寒冷的小天地。

厅上的看到一个姑娘进来，都心有灵犀的猜到她是谁，这里面有王爷有学士有高官，也没想到抛露面这样的话，反而出于好奇争着端详元大姑娘的仪容体态，从而得出护国公世子“一见钟”的原因。

可怜的尤认大，拿出媒婆的嘴说了好几天，在今天的正式提亲里，没有落到半点谢媒之，这会儿还追在元秀后面往这里来，为亲事的圆满再尽力气。

元秀在祖父面前跪下，把神里寒冷化为戚戚，能看到她的坚持里带着乞求，虽千军万马吾亦往矣，又期盼着祖父还是旧的疼不减。

“呦呦鹿鸣，食野之萍。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之好我，示我周行。”

这是诗经里脍炙的一首诗歌，小雅之鹿鸣。一共三段，元秀念的这是第一段。

她虽然沉浸在抗衡亲事里，却没有忽略今天来的贵客，是元家所不能招惹。

所以一路行来，想到最能表达她此时心的，就是这首鹿鸣。

她念的这段意思是，一群美丽的鹿在田野里吃着鲜美青，我家里来了上好的宾客，在美妙的乐声里，我捧出满筐币帛赠送给我尊贵的客们，他们很喜欢我，把道理教给我。

元秀借着这首鹿鸣，清楚表达她的心，这些尊贵的客们前来，主殷勤招待，可是客们没有像古那样带着道理前来，这门亲事富贫悬殊，不合理。

在鹿鸣的另外两段里，还有“我有嘉宾，德音孔昭......鼓瑟鼓琴，和乐且湛”的诗句。

前两句指我的贵客品德高尚，元秀在这里暗指客们强压亲事有失品德。

后面两句是在美妙的乐声里，宾主尽欢。元秀虽没有念出鹿鸣的后面两段，也意指在这不合理的亲事里，她没法做到敬重贵客，贵客既然不讲理，主就没法尽欢。

在这正厅里当着贵客的面推辞亲事，不是她元秀的错，是贵客们不顾自身应该拥有的品德及应该遵守的道理，她如此。

元老太爷听懂了，秀姐为燕燕的亲事曾有多么的愤慨，向自己的亲事就有多么的反抗。

他自己的孙儿还能不了解吗？秀姐从不是个贪图富贵的姑娘，这既是家里良好的教导，也是元秀惯有的品格。

元老太爷笑着回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

这也是诗经里的诗歌，周南里的桃夭，说的是庆贺一位新娘嫁好家，借这道赞歌，元老太爷告诉孙儿，你到了定亲的年纪，而家里为你定的这门亲事不会有错，放心吧，祖父眼里看重的是你嫁过去后夫妻和美家庭和睦，没有把你许错家。

汪学士也听懂了，“之好我，示我周行”，客们你们到来，应该带着道理来才是，这是指责他们没带着道理前来。不讲道理。

他也同时感叹着老元这一生没有虚度，他不但有教书度的好名声，自家的姑娘也教导的知书达理，出即是文章。不由得大学士也发出卫王殿下有过的感慨，大仪大长公主她做事，几时错过？

这门亲事一定要促成，还要姑娘心甘愿，否则自己这学士成了白跑路白受请，这一生里白读了书。

在元老太爷之后，汪学士笑道：“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

这是论语里的泰伯篇，孔子说，从学习诗经开始，把礼当成立身的根基，掌握音乐使所学得以完成。

恰好跟上元秀拿诗经反驳的话，汪学士责备元秀只知道有诗，却不想想求亲的我们依礼而来，准备的大媒俱全，又恳请你家长辈赞同，将来也以鼓乐迎你门，我们宾客没有半点失礼之处，你怎么能指责我们前来提亲不合道理？

元老太爷扑哧一乐，觉得今天这亲事提的实在有趣，这称得上雅问雅回，这是高雅的提亲，他面上生辉，哈哈的笑了起来。

元秀听完，七岁读书不是白读的，自然一听就懂，气的面容通红，手指间把帕子搅了又搅，暗怒道，你们摆布了燕燕，又还想来摆布我不成？

这万万不能！

不就是背书喻事吗？元秀背书还成，她肚腹里有藏货，不怕不怕。

元老太爷示意她起身，元秀转身向汪学士，大声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又道：“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

这两句出自论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