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9

两不欢而散后，文策气鼓鼓地回到后院，一凉茶嘴，心中更是气愤，立时把茶盏放的哐当作响，把一众下唬的战战兢兢。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拿着毛当令箭！”文策在心中暗暗地骂了句。

这文策，好歹也是同进士出身，自诩文武兼备，骨子里也是清高的很！

在南阳主政以来，宽厚待，得地方名流清客的敬仰，冷不丁突然冒出来了个只懂打打杀杀的京城侍卫，败了吟诗作对的雅兴不说，天天还得强作欢颜小踮脚的伺候着。

文策半躺在太师椅上，忍不住长叹了一气，“仕途坎坷啊……”

然而，让他疼的事，远远没有结束的样子，还是接二连三的来了。

一连几天，南阳城中商贾打着各种旗号府，兜兜转转最后无非都是一件事，问那个下狱的长随到底犯了什么事，怎可查无实据当街抓，还污蔑行商为党！

更有往相亲者直接将文策痛骂了一顿，说他这是打着清查党的名义收割商家财产中饱私囊！

文策一向宽厚，自然不想接这个别丢过来的锅。

但苦于没法跟一众商贾解释此非本愿，只能左顾言它，敷衍了事。

反倒，正中张堂文的下怀。

从与杨鹤汀约定好后，张堂文便让四儿长包了一辆马车，每在南阳城中走街串巷，新朋旧识也好，有无生意往来也好，只要是城中商贾家，张堂文都不辞辛苦亲自登门拜访，光是随手拎的点心，照四儿的原话说，“都够开家点心铺了！”

由于张堂文的四下游说，南阳商界自危，各家会馆攒动，从早议到晚，都将这次官府无据拿当做了一个隐秘的信号，纷纷表态要与官家此等卑劣手段抗争到底。

而杨鹤汀与罗飞声，两个真正的同盟会党，自然不会放过如此大好的时机，纷纷在各学堂组织集会，亲自登台演说，以己为例，控诉清廷不公。

一时间，南阳学界为之震动！

这两在南阳兴新学一年有余，名声远播，在整个河南学界都颇有威望，此事借由各种校刊传出之后，连远在开封府的河南学政都亲自拍电报，找文策过问此事，千叮万嘱“切莫轻动，易伤士子之心！”

夹击之下，文策此时已不只是疼那么简单了，简直就是焦烂额，不胜其烦。

莫名其妙背锅的文策自然也不会放任此事的始作俑者：启封恣意逍遥快活，天天缠着他议论推断此事，倒是没在意关在牢中的夏老三了。

但无论怎么商议，启封始终紧咬“麾下侍卫被火器所伤，必定是党所为”这一条，完全不将文策的话语放在心上。

文策连上下打听，早就收到了商贾那边传来的风声：说是启封一行未明身份，与窄巷前后堵截，西商张堂文误以为歹假冒官劫掠，这才闹了这么一处。

而且文策还从洋帮办：英国太古公司派来南阳筹办分公司的廖启德处，坐实了那把手枪的来历，一时间，便是文策，也觉得启封是真的在胡闹了。

然而，地方官文策的难题，对于京官启封来说，犹如过眼云烟，听之任之。

眼瞅着就要夏了，自京汉铁路竣工以来，南阳城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往熙熙攘攘的来往客商变少了，却多了一堆一堆凑群遑论时政的闲，而他们议论的中心，居然是一个普通，一个一穷二白又无甚才敢的白丁。

但正是这样的身份，才让他们把夏老三的遭遇，带到了自身，感同身受。

渐渐的，民声呼吁成了一边倒的局面，“放”渐渐顶替了“彻查”，成为了送到文策面前的唯一选择。

来自商界的压力也从开始的旁敲侧击，演变成了一封封义正言辞的保函，声援在押嫌犯夏老三的东家：赊旗西商张堂文！

原本一件不足挂齿的小案子，竟然成为了牵动整个南阳城的焦点！

文策最终还是扛不住四面八方的压力，他执着的连着约了启封好几天，终于请得启封与他一同，接见此案的当事：张堂文。

只不过张堂文还未带到，文策与启封便又在县衙的大堂上吵了起来。

说是吵，其实文策只有被骂的份儿。

“私藏火器，作之相昭然若揭！寻常行商怎么可能身携这般良的火器？那枪法准，身手矫捷，必定是早有图谋夜练！这张姓嫌犯迟迟不投案！必是心中有鬼！”启封每每说起此事，都是咬牙切齿，一脸悲愤，仿佛顺着夏老三这条线，他启封就能将整个党一网打尽，光宗耀祖、捍卫社稷、为幼帝分忧一样。

但在文策眼中，这就是强辩。

行商天下，走南闯北，且不说时局动了，便是遇个山贼路霸，防身之物总还是要有的！如今山坳里的麻匪都已经鸟枪换炮了，家赊旗巨贾带把手枪算什么大事？

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