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不良人日常

他想了想，才试探着问道：“我昨天在西市上刚削残了突骑施的大将军，这个算不算？”

武侯长抬奇怪地瞟了他一眼，才叹气说：“会吹牛也算个本事，可这本事也跟吹鼓的牛皮一样，容易。唉，如今县里用的差是一茬不如一茬了。”

武侯长话虽这样说，却不跟他客气，直接拔开了礼物的封泥，给自己倒了半碗，贪婪地一灌下去，才给李嗣业也倒了半碗伸手递出去：“来，喝，这是你送的酒，也沾点儿自己的光。”

李嗣业犹豫了一下，才伸手接过去，双手捧起酒碗仰灌进肚里。

“你娃倒是个实诚，张小敬既然把新昌坊划给你，你就不能光拜访我，苏坊正也得拜访，其它的嘛，这坊中的住户都挺一般，没啥大官儿，挺好弄。”

李嗣业不明白他说的好弄是什么意思，只是拱拱手退了出去。又去靖恭坊买了些酒，真的就去拜访苏坊正了，感觉有点拜山的意思。

……

第三清晨，李嗣业在院子里水井边用木桶打了凉水，用柳枝沾着青盐开始刷牙，这玩意儿粗糙不好用，把嘴都秃噜皮了。

他把中的青盐出来，用木瓢中的水漱了，刚准备返身回去，张小敬突然闯了进来，脸色有些凝重地说：“嗣业，跟我出去，有活儿了。”

李嗣业连忙扔下水瓢，回屋把幞巾戴上，拿起了竖在墙角的障刀，挂在了腰间。

“枚儿，好好看家。”

他跟在张小敬后面加速奔跑，竟然朝街道对面的靖恭坊直扑而去，同时街道两跑来两队甲兵，这些不是武侯，而是金吾卫的街使率领着麾下的兵丁。李嗣业惊奇地发现，他们跑去的是同一个方向。

又有两个不良紧跟着跑了过来，他们来到祆寺的墙根下，赵鲁和马志远气喘吁吁地问：“出了什么事儿？”

张小敬没有回答，只是独眼眯作缝隙仰望门墙上的灰瓦，上面有两片被蹬落下来。

街使站在门墙前左右一指，兵丁分作两队把祆祠团团包围了起来，似乎只是包围，没有后续的行动，好像在等待什么物发话。

张小敬也没有动，他的眼睛缝儿中充满了怀疑，中嚼着薄荷叶子。

没等多久，万年县的张县尉来骑着马来了，陪同着县丞大，还有京兆府的官员，金吾卫右翊府的官员。这阵仗让李嗣业吃了一惊，怎么来了这么多的官儿？

连张小敬都感觉到奇怪，中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京兆府来的是户曹参军，这事儿跟户籍赋税没什么关系罢。”

几位大都骑在马上，在远处勒停了行迹，只有县尉张洪翻身下马，似乎在等待各位上官做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