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招制敌是常态

李嗣业下意识先做的，就是捂住妹妹的眼睛，然后有些愣神地站立在一旁，杀和打拳不同，他还从来没有见识过这种场面。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只看到凶手割喉的动作十分流畅，几乎有了庖丁解牛的熟练度，堪称技术与美感同时拥有。

他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问题，那就是他这身为之自傲的搏击技术，在这个面前似乎没有作用。如果他的拳不能一击毙命，下一秒他就会被削断脖子。在这个冷兵器与侠义同在的时代，一切规则，一切藩篱都没有作用，没有裁判，没有哨子，没有公平回合，更没有记者的闪光灯和公证方，李嗣业若想活下去，活的更好一些，就得忘掉搏击赛上的那些条条框框。

李嗣业背着妹妹静立在一旁，默不作声，他认为没必要去招惹这样凶险的汉子，还是先保住命吧。

汉子把染上鲜血的刀锋在袖子上擦拭净，低看了看，倒地的两个不良一伤一死，陈志看上去被捅得血模糊，实际上他并未伤及要害，只是血汨汨流出。倒是许光义一刀便被斩断了喉咙，死得不能再死。

汉子把刀回鞘中，抬步走向麻袋，袋子中的童停止了挣扎，可能是被这凶恶的男给吓坏了。。

他把麻袋用绳子封住背到了肩上，突然看到了双手揽着李嗣业脖子坐在肩上的李枚儿，眼睛闪烁出新奇的光芒，仿佛是淘到了什么宝贝。

汉子笑道：“兄弟，我看你也是个乡下苦力，长安物贵，没有钱你根本活不下去，你身后背着的小妮，卖给我，我给你五百个钱，今年的粮就有着落了。”

李嗣业下意识地摇了摇，汉子随即笑着说道：“也罢，我也不强求。”

他虽是这样说，却把右手摸到了刀柄的位置，李嗣业骤然身上汗毛竖起，连忙把李枚儿从背上放下来问：“多少钱？”

汉子去摸刀鞘的右手收回，很自然地双手抱胸说：“我不是说了吗，五百个钱。”

李嗣业很执着地讨价还价：“七百钱，不能少。”

汉子笑容中透出轻蔑的狡狯，把手伸衣襟中摸索。这对李嗣业来说，就是绝妙的机会，他骤然间扑身而上，直拳猛掏敌手面部，紧跟着屈膝撞击在对方的胸膛上。汉子猝不及防，手中的铜钱洒了一地，直直地向后摔倒在地。

李嗣业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跪在汉子的胸上连续掏了他五六拳，直打得此满脸鲜血。估计这就算是一只大虫，怕也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李嗣业依旧不放心，把这家伙的刀从腰上解下来，一把扔到了远处。

汉子的鼻中污满了血浆，却剧烈地喘息着，面孔中露出狰狞无奈的笑。妹妹李枚儿站在原地呆滞地看着哥哥搏斗，既没有鼓掌，也没有害怕。

张小敬带着几名不良疾冲了过来，把李嗣业团团包围，众手中的大指着他，好似他只要有轻举妄动，就要高举双手劈下去。

张小敬蹲下来，探了探许光义的鼻息，看起来已经断气，他又走到陈志身边将他翻开，胸处有一个血，正汨汨地往外流淌血。

他转身对不良们招了招手说：“快把陈志抬到县衙里去，他还有气，请大夫为他诊治。”

两三个不良依旧警惕地盯着李嗣业，虽然他高举着沾满血迹的拳骑在贼身上，但这正说明此和贼同样危险。

张小敬伸手把不良推开，站在李嗣业面前抱拳说话：“在下长安万年县不良帅张小敬，敢问壮士尊姓大名。”

李嗣业豁然开朗，这是按照礼节来重新认识对方，他连忙从贼的身上站起，身高要比张小敬高出半个，也学着对方的样子还礼：“在下京兆高陵李嗣业，拜见不良帅。”

张小敬又仔细打量了他一眼，好奇地问道：“你练过拳脚手段？”

他随即笑道：“我差点忘了，敢在都亭驿附近耍棍买艺的，必然身手了得。”

李嗣业连忙回道：“敬郎谬赞了。”

通化坊的都亭驿是官员回京述职，武将进京叙功的落脚点。自从皇武曌开创武举以来，天下高手多在军中。这些武将们眼界自然高出天际，前身李嗣业在此处卖艺，除了对自己有信心之外，更有可能是想借此机会获得赏识，顺利进军中。

由此可见此时的李嗣业和初唐那位刚出寒窑的薛仁贵一样，已经有了相当长时间的武学准备，正处于寻求生机遇的时刻。自己这样突然穿过来，占据了他的身体，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叫截胡。

张小敬吩咐手下把贼扶起用绳索捆缚，把装在布袋中的童解救了出来。

一名不良把扔在街上的障刀捡起，走过来呈到张小敬手中说道：“敬，这是贼所持的兵器。”

李嗣业的视线停留在裹牛皮刀鞘的花纹上，这柄刀如斯锋利，刚刚也只是见到贼出刀的一瞬，那闪烁的寒光实在是把他震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