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原罪

倒不怎么吵闹，都忙着吃点心喝茶呢。

一点心一茶过，再一点心端上来，铺子里才热闹起来。

掌柜端了两盘热腾腾的菜送过来，李桑柔伸手拉住他，将他按在自己旁边的条凳上。

“掌柜的辛苦了，坐下歇一歇，喝杯茶，我请客。”

李桑柔说着，从黑马背着的褡裢里，随手抓了两大把铜钱，塞到掌柜怀里。

“拿着，这是赏你的。你前两天见过他了，是不是？”李桑柔指着邹旺。

掌柜用衣襟包着那两大把大钱，抱着沉甸甸足有四五十个大钱，看了眼邹旺，咬牙道：“见过，唉，小的知道您要问什么，唉，那天，整条街上的都听到了，叫的，惨得很，没腔啊。

您也不用多打听，这样的惨事儿，哪有别？别哪敢？谁敢？

就是！”掌柜用力努了努嘴。

“王家二爷？”李桑柔直截了当问道。

“唉，除了他还有谁。”掌柜一脸惊惧，声音压的极低。“唉，可怜哪。小的这里，离得近，一听到有叫救命，就赶紧过去了，被打回来啦！小的这里，挨了一鞭子。”

掌柜拧身让李桑柔看后背。

“不是俺们镇上的不良善，不光俺们镇上，这方圆百八十里，谁敢管二爷的闲事儿？

管二爷的闲事儿，那是不想活了！

唉，你们，唉，还是算啦，那是真惹不起的家。

再说，这也不是一个了。

去年，就年里，有一个老乞丐，来这街上要饭的，大过年的，也是这样，也在那林子里，生生被……唉，也是，活生生打死的，就扔在那边沟里，唉，谁敢管哪？

唉，那个更可怜，连个敢替她收尸的都没有，都是贱命哪，都只有一条命不是？”

掌柜的说着，伤心起来，抹起了眼泪。

“多谢你。我敢惹，他杀了我的，我就让他以命抵命。”

李桑柔笑着，端起茶，慢慢抿了，站起来，吩咐邹旺付了帐。

几个出来，走出一段，李桑柔看向陆贺朋，“凶犯找到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得看上官如何，要是肯下手查，直接拘了凶犯，真相如何，一审便知。

要是上官推诿，那就难了，王家有位秀才，算是士绅之家，是乡贤，本土本乡有什么事儿，乡贤是能先断个是非曲直的，出了命案子，要查，也以乡贤为主，这在律法上都有的。”

陆贺朋叹了气。

这案子最大的难处，在于罗县令认为齐嫂子抛露面，死有余辜。

“先把咱们该做的，都做到。不管他们怎么样，咱们不失礼。

你重新写份状子，跟老邹再去一趟县衙，请见罗县令，晓之以，动之以理，把你能动用的，都用一用，最好能说服他，好好把这案子审清楚。”李桑柔沉默片刻，看着陆贺朋道。

“好！”陆贺朋点。

大当家做事，总是先仁义尽至，这一条，极让佩服。

陆贺朋和邹旺赶往县衙，李桑柔低低吩咐黑马：“你去一趟王家，看看那位王懿德在不在家里，看清楚认清楚，在这儿看到天黑，要是他没有要跑的意思，天落黑你就回去。”

“那他要是想跑呢？”黑马忙问了句，这是大事儿，一定得问清楚。

“那就等他跑出镇子，打晕了装麻袋里，送到咱们递铺。”李桑柔脆直接的吩咐道。

黑马应了，绕个圈子直奔王家，李桑柔往县城齐嫂子家回去。

……………………

陆贺朋和邹旺回到齐嫂子家时，天已经黑透了

黑马也是刚刚回来，正蹲在李桑柔旁边，一边看着李桑柔一勺子一勺子喂果姐儿吃一碗糜，一边说着他是怎么进的王家，王家有什么，他怎么看到的王懿德，以及王懿德正跟两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年青男子，喝酒投壶。

王家正阳光明媚，太平喜乐。

李桑柔凝神听着，微微眯眼，听到脚步声，转看向一前一后进来的陆贺朋和邹旺。

“怎么样？”李桑柔看着两问道。

“罗县令说，今天太晚了，明天传王懿德和王老爷过来好好问问。”陆贺朋一脸疲惫。

“就是敷衍。”邹旺看着李桑柔，直截了当，“陆先生好话歹话都说尽了，还翻过一回脸，罗县令油盐不进。

那意思，齐嫂子这样不守道的，不光在城里跑，还敢跑出城，那就是自寻死路，横死是早晚的事儿，活该。”邹旺越说越生气。

“像罗县令这样，衣食无忧，从懂事起就埋读书，读的不知间烟火，他哪知道活着有多难。”李桑柔语调冷冷，片刻，沉沉叹了气。

“他还说就是饿死，也不能失了仁义纲常，真是，呸！”邹旺气的猛啐了一。

“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