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君子言出必行

慨，他重新审视眼前的少年郎，才发觉自己的侄儿拥有寻常少年没有的睿智与平淡心境。

长叹一声，杨延朗仰望天道：“也罢，嫂嫂既然不想让你知道二哥的往事，大概就是想要你平淡过完此生，你不求，我也不讨，今后就让叔父陪你在这边陲小镇度过余生，倒也能护你下半生衣食无忧，保你周全。”

“如此甚好。”

少年粲然，握紧手中的绝响刀，同样仰望天。

透过残的瓦片，少年只能看到天高云淡与升至半空的太阳。

至于银盔白袍的上将军在看什么，少年不知，他只知道这样仰看天久了，脖颈有些累。

少年问道：“叔父，仰这么久，你脖颈不累吗？”

未想到少年如此问，上将军朗声大笑道：“有点累！”

“不如我们先行离开，站在庙中看天虽然有意境，看久了却有些傻气。”

“贤侄所言极是，那我们走？”

麻衣少年与白袍上将军并肩向外走。

两已是熟络，便边走边聊，少年道：“叔父总是称呼我为贤侄略显生分，不如叫我小钟，小鸣，村有个姓李的木匠大叔总是称我钟小子，我也很喜欢这称呼。”

上将军点点，略加思索道：“确实如此，一家随意些，叫你钟鸣便好。”

两走出庙，孙龙虎立刻迎上前来，问道：“校尉大，钟鸣小兄弟可是您要寻之？”

杨延朗笑着点应道：“正是，本校尉此行不虚，回去你们通通有赏！”

孙龙虎忙谢过杨将军，又转向钟鸣笑道：“钟鸣小弟，你可还认得龙虎哥，还记得小时候你跟在我身后同去青冈山上玩耍？”

少年略微思索，确实对这位孙龙虎有印象，这不就是孙老的儿子吗？

孙老常念叨自己的儿子被征兵前往沙场，一去不回，如今儿子衣锦还乡，钟鸣已经能想到孙老正在村中与邻里如何吹嘘了。

“好了，虎子先别忙着套近乎，你且去备马，接下来还有要事。”

打断孙龙虎的话，催促他去备马，杨延朗转问少年：“钟鸣，接下来我想先去祭拜嫂嫂。方才在村中听闻嫂嫂已不在世，我理应祭拜，你看如何？”

短短相处，能看出杨将军是个重义的，这话符合他的格，但钟鸣却不想如此。

“叔父不忙祭拜家母，在此之前，小侄还有一事要办。”

杨延朗面露惊异道：“何事要比祭拜亡嫂还要重要？”

自古奉承百善孝为先的理念，祭拜在何处都是等大事，在这个时代也是如此。

少年笑道：“活的事，淤泥村的分田事宜。”

在钟鸣解释过淤泥村要分田的事后，杨延朗频频点道：“应之事自要做到，君子言而有信，也罢，叔父便先陪你走一趟衙门，办好分田之事。”

有杨将军一同前往，少年自是求之不得，出之时他还在苦恼要如何分得良田，而今有个七品校尉帮自己压阵，少年底气十足。

孙龙虎将白马牵来，杨延朗转问钟鸣：“你可会骑马？”

少年尴尬一笑，“叔父，我并不会骑马。”

“无妨，你且骑我的雪落，它有灵，听话的紧，我再骑一匹便是！”

于是在杨将军的力荐下，少年被孙龙虎扶上落雪的马背。

少年尝试着摸了摸落雪的鬃毛，落雪只是摇晃脑地打了个响鼻。

孙龙虎在旁边摸摸落雪嘟囔道：“落雪，你可要照看好我这小兄弟，他是校尉大的至亲之，若是出了意外，定拿你是问。”

“龙虎哥，你说话它能听懂？”钟鸣皱眉瞅着，总是不信马能听懂话。

却没想少年胯下白马立刻打了个响鼻，晃动身躯，把少年吓得不轻，抱紧马鞍的扶手不敢动。

孙龙虎笑道：“你看，它这不就听懂了？”

这匹名为落雪的白马确有灵。

少年以为然，再不敢出言不逊，看来这个时代还有许多不能以常识解释的事。

待到少年在马上坐好，杨延朗乘了另一匹马，高声道：“城中衙门，走！”

随后便是孙龙虎高喝一声“细鳞龙首军，前行！”，骑队从城西庙而出，绝尘而去，前往城中衙门。

这一路上少年的心颇为忐忑，时上时下，只怕被落雪摔落在地。

前世也听闻不少古从马上落下而被马匹踩成残废的事，骑马是件危险的事，旁不论，对于当下的少年来说是如此。

庆幸的是落雪很听话，只跟在杨延朗的马后，骑队也故意减缓了行军速度，照顾初学骑马的钟鸣。

当少年熟悉骑马的感觉后，感受到初春的风在自己脸庞上拂过，他还有些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