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病重的刘夫人”

“无事，无事。”刘谦抚摸着苏章座下惊雷的马鬃，安抚道。

这时，孙德威已经摆好阵型，将二所带随从尽数包围，勒马近前，对二道：“二位远道而来，本应多加照料，然二位也都知晓目前局势，若就此放你们进城，一旦二位言语冲突，刀剑相向，伤及封州无辜，刺使大难辞其咎。”

说时，指向城墙两侧：“还请二位安排马就地扎营，只带贴身随从城，我刺使大必将以上宾之礼款待。”

夜风徐徐，吹了曹举心绪，他来时想到了老巨猾的刘谦可能会狮子大开，却怎么也没料到刘谦竟然玩的。

这等手段，即使年轻的苏章也能看出门道，不过他也只能和曹举一样，哑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任由刘谦安排，自己挑选了几个好手紧随左右，见机行事。

一番安排，已是月上梢，刘府早已备好酒宴，三落座正厅，身后各自站了几名警惕异常的随从，酒过三巡，闲话家常已经聊的差不多了，可刘谦似乎一点谈正事的想法都没有，向来稳重的曹举也是有些不耐烦，借着敬酒问道：“听闻夫近身体抱恙，不知可曾安好？”

“谢曹司马关心，夫已见好转……”

刘谦话未说完，正在暗自发愁的苏章就挺身近前，关切道：“夫抱恙？刘刺使怎不早说，要知当年小将能进清源军还是夫的堂弟引荐，一直想着如何报答知遇之恩，这次来封州前，两位将军特嘱咐小将带了不少珍贵药，今小将就厚着脸皮，借花献佛了。”

说罢，一挥手，身后的随从便将来时带的几箱子抬到刘谦脚下，一一打开，嚯！如果玉器和金银珠宝也算得上治病救的药的话，那这几箱子确是积了大德了。

琳琅满目的金银珠宝看得曹举心澎湃，不禁暗骂道：你丫可真会借花献佛！

尽管刘谦营造封州多年，加上韦氏一族遍布岭南，早已算得上富贵，可见到如此明晃晃的珍宝摆在眼前，还是止不住暗流水，好在孙德威不时在身后惊醒，刘谦这才忍住心痒，提一气，鼓劲道：“好药，好药！”

正说时，曹举从怀中摸出一封书信，缓缓推向还在流连忘返的刘谦，一本正经道：“授以鱼不如授以渔，想必信中所言药方，更对夫病症……”

刘崇上任岭南时间不长，要比财富，肯定敌不过叛军无所顾忌劫掠而来的财物，只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毕竟还是朝廷亲命岭南节度使，只需随便画一个大饼给刘谦，可要比屈屈几箱金银珠宝更对症下药。

看着药方中赫然写着岭南西道，刘谦已是止不住心中激动，连连赞道：“好药方，好药方！”

可看着脚下几满是珍宝的箱子，刘谦又有些不舍，不由间喃喃自语道：“这有药方没药不行，有药没药方也不行，啧啧啧，真两难啊……”

徘徊间，也让苏章与曹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二该做的该说的都已经悉数道完，只需刘谦一个决定，下一刻，就是对方的死期。

正厅内鸦雀无声，静静等待刘谦最后的决断，忽然一阵疾风驶窗来，案上烛光缥缈间，闪进来一个影，正是长子刘隐。来不及与心悬一处的客施礼，刘隐贴耳对父亲说了几句莫名的话，刘谦先是愣神道：“你尽管招待便是！”

刘隐又不知说了些什么，刘谦猛然起身道：“还有此事？快与为父去看看。”

父子二匆忙离席，也不顾一脸茫然的两位上宾，只留下陪酒的孙德威在一旁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