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进食,只觉腹中空空如也。正想着用不用找些东西来吃,突然间听见灶房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尤况急忙把马步站好,虽不知是
还是老鼠,但终究“小心驶得万年船”。侧耳倾听,却又没了声响。双腿微直,就要起身,忽听身后有
叱道:“站好了!”
听得这一声娇斥,尤况转身噘嘴,扮个哭诉的脸,说道:“师姐,你就放过我吧。”
柳惜把眉一竖,说道:“那怎么不见你放过我们?”
尤况不明其意,柳惜复道:“你一闯祸,师兄与我就得替你担心。今
师兄他好意替你背黑锅,你倒好,还耍脾气连累了他。”
听她话中捎带了卜璋,尤况牛脾气即又上来,道:“师兄他怎会?”
“他在师父门前替我把风呢,你要不要自己去问问他?”
“把风?”
柳惜这时才把背着的双手拿过来,说道:“喏,吃吧!”
就着月光,尤况只见她双手捧着一个瓦碟,碟中是三个白面馒
。
手与馒
均是玉色,柳惜一对眸中眼波流转,如月华倾注。尤况接过碟子,鼻
一酸,几下狼吞虎咽就吞了两个。
柳惜道:“这是我晚饭后偷偷蒸的,还热着哩,你慢点儿吃。”
尤况拿着手里仅剩的半个馒
,静静地说道:“师姐,谢谢你。”
柳惜笑道:“一句谢谢就够了么?”
尤况低
自笑,又将馒
送至嘴边,忽道:“也替我谢谢师兄。”
柳惜虽不多嘴,却早
察尤况对卜璋心生嫌隙,她有意调解,于是说道:“这还能替了?你明天自己跟他说吧。”
尤况没有再答,将碟子递回给柳惜,道:“师姐,你快去睡吧,别被师父看到,把你也连累了。”
柳惜一面答应,一面收了碟,又去屋里盛了碗水给尤况喝了。尤况再来催促,她才叫回了卜璋,各自回房安睡。
第二天,柳惜料知尤况必然睡着,因而起了个早,赶在穆其全起床之前叫醒了尤况,让他依旧做个站桩的模样。
穆其全出门时,见他马步如旧,猜他绝不可能站了一宿,如此形状定有怪异,只是却不说
。他本也只要示个威,至于究竟站了一夜没有,那已无关紧要。
穆其全
知恩威并施的道理,昨天夜里逞了凶,今
必要善待他一回。早饭后,即要重新传授尤况武艺。
可惜出他意料的是,尤况竟没半点欣喜,一如既往地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倒是卜璋与柳惜替他欢喜了一阵。穆其全难摸这小徒的
子,大感苦恼。
里,穆其全尽捡一些各门各派粗浅的拳脚功夫教与尤况,权作奠基之用。
尤况既无要求,也不挑剔,教了便学,学了便通。这时功夫使出来,拳有劲,掌带风,已全然不似月前那个有形无神的门外汉。
穆其全此时方知文退思所言不虚,见他也是块材料,教来也欢喜。只是尤况古怪偏激的
格,任他怎么惩治,就是不改,反倒教尤况在心里把他骂了个遍。
秋去冬来,尤况习得拳掌腿法已有十余套之多。
忽然一
,一个青袍差使来山中传信,穆其全见信后沉吟不语。众弟子见他眉
紧锁,问道:“师父何事忧心?”
穆其全长吁一
气,叹道:“唉,卜庄主来信说,雁
山黄未接老道长去世了!”
尤况既与文退思有师徒之谊,又对古逢暗暗仰慕,听此噩耗,最是关切。问道:“可是青乌教下的毒手?”
穆其全点了点
,暗忖:“黄未接竟然死了,青乌教的手段当真了得。难不成,是天赐的机缘?我可得全力以赴,万万不能再耗个十年。”
尤况怆然说道:“武功练到黄老道长那般境界,已是天下罕有,然而终归也难逃江湖恩怨。我们拼了命学武,又能有什么用了?”
穆其全见这小徒不思进取,竟说出这般消极的话来,立时不悦,说道:“什么江湖恩怨,老道长为的是天地正义。黄老道长的武功,可谓当今武林第一
。以他的功力都不免折在青乌教手中,可见我等更需勤加用功。”
众弟子齐声应诺,尤况心道:“你不过是想说老道长学艺不
,这才遭
杀害。你是什么样的
物,也配来指摘黄老道长,不怕
笑话么?”
半晌,穆其全又道:“咱们身微位卑,此事亦无太大牵扯。待好好练功,
后成了器,再来理会这些。”
尤况心思一动,笑道:“我一定勤练武功,将来也要成为像师父一样的大英雄。”
他这一句似褒实贬,表面看来是在逢迎阿谀,实则却是拿“大英雄”三字讽刺于他。穆其全先是好一番洋洋得意,而后又想:“这小子这么乖,定没好事!啊,是了,我素来只有‘齐全大侠’之名,哪里有什么英雄事迹,他这是讽刺我来啦!”
把脸色一沉,就要骂他,转念又一想:“我若此时发作,岂非不打自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