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童言欺世

出去吧，这里拥挤得很，连个坐的地方也没有。”

穆其全忽地想起，猛问：“你们寨主的书房，怎么没有笔墨纸砚、桌案香炉之类？”

那小孩也似吃了一惊，答道：“寨主说了，咱们又不是要考状元，还要写字做文章。看看书就够了，用不着摆那些个劳什子。”

穆其全暗笑：“他确是这副德行。”又想楚兴龙沽名钓誉，对这些装模作样的东西极为珍视，常不让触碰，绝不能把柳惜关押在此。

略微调息，又问：“寨中可有什么少有去的隐蔽去处？”

那小孩低想了一想，告知穆其全说道，怎样怎样行走，有一座仓库，平里没看顾，又怎样怎样行走，有一排客房，往常时不见来，再怎样怎样行走，有一间茅舍，闲暇了亦未有烟。他摇晃脑指指点点，直说了六七处。

穆其全早瞧这小孩儿古怪，但看他一脸天真木讷，也难辨真假。又想他年幼无邪，楚兴龙老谋算，想必不会将寨中事务让他知悉。这小孩儿所指之处，自己又确实并未去过。只得将信将疑，死马当活马医，一个个找寻去了。

那小孩儿却见穆其全走得远了，忍不住大笑起来，转身飞快似的窜上楼去。他一跨两三阶，一气直跃上了第三层。穿过楼梯处摆满书架的房间，又进一间厢房。

房中央摆着一个大香炉，更有桌案、笔墨、花盆、瓷瓶一应物什安放。墙上挂着名家书法画帖，或真或假。置备颇新，不染一尘，俨然一个书房模样。

再过书房，帘后有一扇小门，内里是个小阁子。阁子里放着一张红木大床，床上铺盖锦缎被褥。窗下摆一张小案，案上安置一个青花白瓷，一株黄澄澄新放秋菊。这时窗户已被推开，窗外是金光万丈，残霞千里，青山远黛缥缈无极，一个扑扑脸蛋儿的小姑娘正倚靠在窗前极目远眺。

男孩儿瞧那窗外风景如画不假，窗前如天仙也真。那小姑娘听得开门声，也转过身来，问道：“你怎么就回来了？”

男孩见她皓齿朱唇，明眸翠鬓不觉也痴了，呆呆的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笑道：“方才有个坏要来寻你，教我给打发了。瞧他那模样，还不知道被我耍了呢。”

那孩儿把一双柳眉促拢，云鬓轻斜，说道：“我自小跟师父师兄住在一起，除了他们，也没有别的什么认识。哪里又有什么坏要来寻我了？”

这孩儿天真无邪，恬淡如菊，正是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