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论辩

用娱乐让你丧志，用书籍禁锢思考，这样的民众固然是听话的，是任由统治者持的，然而后果却也是不可估量的。

秦胡亥想起了魂穿前看到的一言讽刺笑话，约翰牛、北极熊和高卢参加画展，画中是亚当和夏娃在伊甸园的场景，约翰牛说亚当和夏娃一看就是我们的，男绅士有礼，懂得分享果实给，高卢反驳，这么漫一看就是我们的，知美，最后北极熊悠悠地道：“不用争了，他们是我们的，这一点毋庸置疑，也只有我们的才会食不果腹衣不遮体时还依然坚信自己生活在天堂。”

杜牧之言：“前无暇自哀而后哀之，后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而复哀后也。”

如果说华夏历史上最具文启蒙色彩，思想碰撞最激烈的时代，那毫无疑问就是百家争鸣的春秋战国，礼崩乐坏，瓦釜雷鸣，高岸为谷，谷为陵，时局的动，思想的碰撞，让原本被禁锢在井田礼乐中的们开始思考，如何治理国家，约束战，构建新的秩序。

然而秦终法家而治，把国家完全变成了一台战争机器，最后崩溃，取而代之的汉朝，自孝武帝起，开始以忠孝等道德约束广大民众，使忠君国仁孝礼仪成为了衡量个能否立足于社会的标准。

这一枷锁愈演愈烈，最终至满清达到了顶峰，天下大事事无巨细皆有一思考，余者万万都成为了纸面上概念。

时戴震言：“酷吏以法杀，后儒以理杀，死于法，犹有怜之者；死于理，其谁怜之！”

这是一个让秦胡亥十分疼的问题，思想太活跃那么君主就无法实现自己的意志，不活跃又会使民族变得死气沉沉如行尸走，最后被他文明吞噬的一二净。

这场朝辩在皇帝陛下的沉默不语中结束，此事虽事关国本，但现在谈论还为时过早，比较东方还着呢，若不能一举平叛，争什么都不过水中花镜中月。

而且秦胡亥本身对变革的准备也不充足，秦法当改但改成什么样子，改到哪一种程度，皇帝心中还没有腹案。

秦朝已经脱离了贵族社会，这也使得秦国君主失去了天然的屏障而需直接面临广大臣民，压力剧增。

贵族社会时，君王分封土地予臣下世卿世禄，反之臣下也因此法理的存在拱卫君王的统治，这样的社会里虽然缺少活力，平民百姓也没有上升空间，但同样也因出生决定一切而变得相对稳定，内耗不断，却也极难被外族征服，君主统治时间也长，几百年那是常态。

而帝国官僚制就不同，一切都凭借努力而不是世袭，这就造成了臣民对国家的归属心大大下降，宋、明皆是如此，国家灭亡后，读书翘首以待的不是王师北望而是新下一次科举的放榜。

这两种制度真的难分优劣，唐宋以后，中国既无贵族亦无世家，社会发展迅速，文学也达到了高峰，然而却因逐步固化渐渐落伍于世界大。

反观西欧，虽封建贵族采邑，至使黑暗千年了中世纪，然而，在大航海以及近现代的发展中，因贵族的坚守与开拓神，促成了民族国家的形成，再难被征服。

制度是国家发展的基本，秦胡亥以为，如今的大秦单纯的以官吏治国，哪怕这次压迫东方成功，也很难迈过三百年的禁锢，是否可贵族与官僚并行呢？就像十八十九世纪的英国那样。

历来变法都是伴随着血雨腥风，不将旧有的既得利益者们彻底消灭或转化变法根本就不能贯彻，何况一旦动了他的利益定会遭到疯狂的反噬。

秦国之所以能够变法成功，后世之往往赞誉商君大才，其实更为关键的是秦孝公二十年之久的毫不动摇以及其继承者惠文王坚持护法推行，否则商鞅就是王安石和吴起的下场。

另，历朝历代之变革，成功者皆是先培育了十分强大的既得利益群体，反之，而率之只会被旧制吞得一二净。

法家严苛律法主政秦国已有一百余年，七位君主，非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此刻的秦胡亥也只能做到涓涓细流般一点一点尝试，如卫地野王行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