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终归咸阳

自函谷向西，关中土地平坦无遮，应公子胡亥与赵高的要求，车驾加快了行驶速度，一路无停。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不，连绵起伏的建筑群映了众眼帘，出行一年，终缓缓归矣。

孝公变法，商君筑城。

一座位于渭水之旁的咸阳城象征着秦的崛起也见证了秦的毁灭。

秩序井然的咸阳就像是一台巨大的机器般一丝不苟地运转着，帝都的每一个都是其中一部分零件，无需思想，无需自择，也无需悲喜，出而做事，落而歇息，仅此而已。

络绎不绝的往来商贾是属于少府专营的贸易，繁花似锦的亭台楼阁是王公贵胄的私宅邸，咸阳城的一切与普通都无所关系，百余年来，秦已不苟言笑，不分自我。

宏大的宫室，各异的别馆，美的亭台楼阁，连绵复压三百余里，隔离天，彰显帝国的伟大，皇帝的不世之功。

公子胡亥从复道攀爬上咸阳宫高陡的陛阶，向下望去，芸芸众生尽在脚下，吾为天子，大秦皇帝。

一路上勾心斗角相互提防的左丞相李斯与中车府令赵高如今终于可以坐下来细细商谈了，如何发丧始皇帝，如何昭告天下使少公子平缓继位，这些都是没有史料可查，旧例可寻的。

咸阳，左丞相府邸。

李斯崇尚奢华，更以贪财喜势为自污保身之策，府中随地势高低筑台凿池，楼榭亭阁，高下错落，往往连着一处水榭这边是丹楹刻桷那边是烟柳画桥。

此时正值盛夏，桃花灼灼、柳丝袅袅，楼阁亭树辉掩映，蝴蝶蹁跹飞舞于花间，茂树郁郁，修竹亭亭，往来之无不被此景所惊艳。

庭院内，李斯着收大袖袍服正与前来拜访的赵高对坐而言，落英纷飞中颇有几分诗画意。

始皇崩殂，少子当立。

这使得昔不过中官的赵高其身份水涨船高，有帝师之资傍身，今来到访，李斯亲自设宴款待，也是平常。

“陛下身后之事，无前代可考，府令以为如昔天子四重七椁如何？”酒过三巡，李斯看着赵高，试问道。

“七而殡，七月而葬？”赵高摇否决道：“拖延过久，恐有生变，不妥。”

“斯不事古。”李斯长吁一气，他明白赵高所未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众公子皆居咸阳，虽是闲散之身，然百官却不都如二一样下注于少公子，拖得久了确实容易节外生枝，思及此处，李斯问道：“府令请讲，斯洗耳恭听便是。”

“周礼迂也，不可取！”赵高侃侃而谈道：“今之计，高以为，当立即安葬骊山，以诸公子及咸阳宫中为殉。”

李斯眉紧锁，为殉他不反对，但涉及诸公子，这让他不得不出言阻止。

“诸公子或可为新君臂膀，若为殉，使国失栋梁，今之罪也！况且，古来未有以子殉父之先例。”

始皇帝诸公子多与李斯有姻亲之宜，未来不论这些婿是否依旧白身如今，却也是其左丞相在宗室之中的一不可小觑的助力。

“呵！”赵高冷笑，李斯打着什么主意他很清楚，无外乎就是想留给自己一条后路罢了，然而事已至此，却依然优柔寡断，真是难成大事。

时不比往昔，赵高也没了循循善诱的耐心，他直言不讳地说道：“祖述尧舜，宪章文武，次腐儒之学，君侯何故？法而谈儒？”

“府令谬论！”李斯斥责道：“忠信，礼之本也；义理，礼之文也。无本不立，无文不行。”

“今陛下崩殂，府令不思以天子之礼厚葬而率之，又以子殉父，断宗室臂膀左右，斯敢问府令，如此可要架空于少公子！”

“君侯。”赵高语气平淡，悠悠地说道：“保全诸公子是否另有他意？”

“汝......”

“诸公子皆年长于少公子，留着后患无穷。”赵高道：“君侯若是执意如此，可咸阳宫与少公子言说。”

李斯默言，良久才开道：“是斯思虑不周。”

“既如此，君侯是认可了高所言？”赵高步步紧道：“唯愿君侯与高共进退！”

“砰！”

李斯失措，酒爵跌落于地。

赵高确是不管李斯的表作何变化，他一饮而尽爵中之酒离开了曾让自己仰慕不止的丞相官邸。

始皇帝在位之时，为求自保不被君王猜忌，李斯与朝中君臣或疏远或恶，怎料至今，却几无可商量之。

荀卿曾有言物禁大盛，若非贪恋权势又何须今这般进退维谷。

秦酒苦涩，难以喉。

法家之辈仕者，又有几善终。

之初生，僭始既涵。之又生，君子信谗。君子如怒，庶遄沮。君子如祉，庶遄已。

君子屡盟，是用长。君子信盗，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