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陈年旧事

暮雨潇潇，天色渐暗。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已经从御拳馆退下的周侗，盘坐在院落屋檐之下，把剑放进了木匣之中。

金盆洗手、封剑与匣。

名满天下的江湖客也好，苟延残喘般老武夫也罢，做完两件事，便和江湖划清了界限，成了独院之中的一名普通老叟。

在世上走一遭，老来落了个孤苦伶仃的下场，对寻常来说是可怜，不过对习武之来说，却是来之不易。

大宋江湖有多少数不清楚，能年少之时请剑出山，年老之时封剑与匣，顺顺利利在江湖上走一遭的，为数不多。

大多数武夫，都是横死荒野，江湖上有句话叫‘了江湖，横死荒野就是善终’，毕竟来的时候孑然孤身，走的时候无牵无挂，痛痛快快的走了一遭。

‘落叶归根’这个词，江湖不敢去奢望，而有这个资格的，其实也有点可惜。便如同薛九全大限将至之前那句话：

“迟早得死，没死在手底下，倒是有点可惜。”

一个江湖客，仗剑天涯杀了一辈子，到来没被杀了，算是少经历了一环。

周侗活了七十余载，十八岁离家行走天下，创出偌大名，被尊称为‘陕西大侠’‘铁臂膀’，开创鹰爪翻子门、关中红拳，成就宗师之名，军伍一心报国不得志，便坐镇御拳馆，开创‘五步十三枪’‘周侗棍’，不知不觉间就成了‘天下第一’，保持了数十年，直到曹华出来才接下这个位置。

一个武夫能拥有的荣耀，他基本上全拿了一遍，成就在他那一辈更是最高。

薛九全采百家之长融于一身，武艺和他难分伯仲，但终生不收一徒只教给了义子义，对武学一道没有贡献，横扫江湖更是打断了武的腰，所以致死都当不起‘宗师’二字。

青州镇远镖局许家，门生极多贡献够了，可惜武艺差了点，被薛九全灭了门。

算起来，他这一辈的江湖，也就他一个武艺走到顶点，又教出了岳飞、卢俊义、武松、林冲等诸多徒弟，各个都是名震一方的豪侠。要说唯一的缺点，就是成器的不多，也就小徒弟岳飞有点前途，卢俊义要是安心在边关呆在，或许也能有些功业，剩下的他都觉得白教了一身功夫。

特别是林冲，常言‘匹夫一怒，血渐五步’，遭受奇耻大辱，手中有刀，心中却无刀，连武都算不上，白瞎了一身好功夫。

说起来，他活到这个岁数，看尽世态炎凉冷暖，到来最佩服的，竟然是曾经不屑与之为伍的薛老狗。

好徒弟教一个就够了，曹华目前的成就前无古，或许也后无来者。

武夫的格，便如同出拳一样，打出去不难，收回来却不容易，能做到收放自如的很少。

林冲不敢出拳，所以落得了个心灰意冷退隐山林的下场。

武松收不住，所以愤而杀落为寇，成了江湖莽。

卢俊义收的不到位，所以被陷害无路可走，被迫落梁山，至今还在被牵着鼻子走。

唯独曹华不一样，他看曹华小时候，就知道曹华出拳过猛，迟早收不住落得一个凄惨下场。却没想到曹华成年后忽然就心大变，把藏不住的刀硬给收了回去。

江山易改本难移，曹华的本都直接改了，完全就是换了个。直到现在，他都搞不清楚薛九全是怎么教的。

秋雨潇潇，击打在房檐上。

周侗盘坐在蒲团上，回想着这辈子走过的一幕幕，良久，苦笑了一下，轻轻叹了气。

咚咚——

敲门声传来。

院门推开，大弟子汤怀夫，提着剑手撑油纸伞，在武艺之前恭敬一礼：

“师父，有客找您。”

周侗起身，捧着剑匣进了屋子里放好，才轻声道：“让他们进来吧。”

汤怀微微颔首，转身出了院落。

稍许，两来到院落之中。

赵茂走在前面，脚步虚浮脸色发白，不时咳嗽几声。

陆平阳斗笠压的很低，看不到表，只是缓步跟着。

屋檐下的小案前多了两个蒲团，周侗白发苍苍，抬手泡着茶水，浑厚嗓音带着几分亲和：

“多年不见，殿下已经这么大啦。”

赵茂闷咳了几声，在小案的对面坐下，微微颔首：

“离京之时尚未记事，没想到周老前辈还能认出我，当不起殿下二字...咳咳....”

周侗倒了杯茶，放在了赵茂的面前，想了想，看向了旁边的陆平阳，轻声一叹：

“当年，老夫、雁寒清、薛九全同为大内侍卫，算是同僚....

....太后心肠太过狠辣，城府太，不满先帝，器重赵诘....

....老夫当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