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长夜谈

觉了起来。这可是一个极度危险的家伙。

“那个怎么会在这里？”他谨慎地观察四周，每个的一举一动都不敢放过，他知道任何都可能成为那位“章鱼爵士”的触手。

说到庞克拉，那可真是一个不愉快的回忆。当年有位年轻气盛学士和自己的妻子在行房事的时候无意中提到了当今圣上的名字，陛下从不允许别直呼其名。

本以为平安无事，结果到了第二天，庞克拉就率领高廷卫队找上了门来，那位大学士不服气，庞克拉打个哈欠，立刻轻描淡写地列举了他那天晚上来了多少发，持续多少时间，甚至和他老婆说了多少句话，包括他嘲笑邻居身材短小，抱怨市场猪价格上涨之类的琐事都给准确无误地列举了出来，惊得大学士当场认罪。

是个不好惹的同僚。

等等，如果他知道我在这里，那么伊凡小子就……

噔噔噔。大厅外传来了板甲靴走路的声音。

“你好啊，艾瑞克大，或者说，你更喜欢‘游侠大叔’这个称谓呢？”门外的说起话来就像钉子摩擦石面，令毛骨悚然。

真是说谁谁到，见鬼。就算现在碰到过世的爹娘也不会比碰到“章鱼男爵”本尊更令震惊。老艾瑞克的脸色就像刚嚼了一牛粪一样难看。

“我说是谁那么热，第一次来到这里就要通知我们的理查德大盛招待呢。”老艾瑞克挤出个笑容，然后懒洋洋靠在椅子后背上。这他妈该死的威风可不能给这章鱼小丑抢去，还是先喝几杯酒，镇静下来再想想如何应对。

“最近找你的那个孩子呢？不请他到城堡来坐坐？”庞克拉脸上永远挂着不可琢磨的微笑，有那么一刻，老艾瑞克真想给他那么一拳，让他的笑脸彻底消失。

然而不得不承认，这句话犹如一把致命尖刺对准了老艾瑞克的要害。

他竟然注意到了伊凡！

倒抽一凉气，老艾瑞克努力不露出任何惊讶的神，“那小毛孩子该回到他的家里了。”

“这样？”庞克拉琢磨似地刮刮下，然后朝着战术沙盘走去，有意无意地拾起一枚代表“北维特海盗”的棋子，像棋手思考下一步的局势一样，“他好像是个孤儿吧，他的家就是修道院，嗯……他好像叫……伊瓦尔还是，伊凡呢？”

老艾瑞克不经意间握紧酒杯，杯中红酒险些撒了出来。

一旁静待旁观的理查德没有漏放这些细节，他察觉到两神色之间似乎有着微妙的变化。对于老艾瑞克，理查德还算是有一定的了解。想当年懵懂年少的时候，两都还是那位无名剑客门下的学徒——走过萨尔斯荒漠，杀过克德兰的绿林强盗，也曾经切磋过无数次剑技，那时艾瑞克那家伙就是个十足的笨蛋，从来都不能第一时间理解导师的诀，总要一个琢磨个老半天，被打到鼻青脸肿才肯罢休。

老艾瑞克这样的家伙压根就是个憨包。理查德心想，至于庞克拉男爵，他却是个城府极的，难以捉摸。

“该不会是你的……咳咳，没有关系，每个都有一段风流往事。”理查德忽然嘴，冲老艾瑞克眨了眨眼睛。

老艾瑞克当即会意，“他叫伊纹。那个，我说‘老白狼’兄弟，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两一唱一和，恰似事先排练好的话剧，一时间令庞克拉也占不到丝毫便宜。

艾瑞克啊艾瑞克，你欠我一个。理查德思考，嗯，这个庞克拉所提到的孩子倒是引起了我的注意，为什么他要唯独提及一个孩子呢？你们帝国宫廷内部的混真是越来越严重了。

自从符腾选帝侯遇刺，理查德对振兴帝国便愈发心灰意冷。他曾经的愿望是侍奉主君，从当年年少气盛到如今独挡一方，一步一步见证帝王的崛起，他相信符腾会成为帝国的中兴之主，从曾经并肩作战，镇压森林部族的叛起，他便看到了那道只属于王者的影子。

“理查德啊，我会终结那些离心离德的诸侯，创造一个秩序井然、神圣不可挑战的天国王朝。”那朔风凛凛，雪飞扬，选帝侯大就站在巍峨的神座峰上俯瞰脚下雄伟的王都克列昂，他说，他的梦想是成为接近神灵的帝王，他的帝国应当如同天国一般秩序井然。

威服四方诸侯，赢得白袍会的尊敬，那是何等威风，除了符腾大还有谁呢？所谓王者，就是能让部下们不顾一切地相信，他是能够带领所有走向梦中国度的男，他的梦想就是所有的梦想，为了这一天，理查德和所有都共同奋斗着，坚定不移地站在那个男的身后。所想的，不过是希望真的有一天能见到符腾大所言的“天国王朝”罢了。

然而直到那一天，噩耗却传到了理查德的耳边：不是光荣战死，他的王倒在了酒杯下，凶手却还是他最信任的朋友，他不敢相信，他再也看不到“王”手捧荆棘之冠，将风玫瑰的戒指展示给天下的一天。

“多想看看你所描述的那个没有王国征战，天下都服从于一个意志的国度。